永远的少年(2 / 2)

“是啊……用一个孩子的命来保住一支军队,保住一座城。多么划算的买卖?!他们在难敌针对你的时候和你站在了一起。现在你倒把他们每个人的利用价值都计算得明明白白的!”

和梅林一样,奎师那没有为自己的行为做任何辩解,任由任何人责骂,就像一棵被怒火包围的尼拘树。即便会化为尘土,也依旧如如不动。

“阿尔托莉雅,你冷静点……”

“闭嘴!迪卢木多的事……我会单独找你算账。”

“你知道,他不能在此时死去。”

梅林还想继续劝阻,直到他在那双震怒的眼睛里瞥见了闪烁的泪光。随着一道黑光,誓约之剑深深地刺进了泥土里,随着剑锋一同落下的,还有半截孔雀翎。

骑士将黑剑收回了剑鞘,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营帐。梅林出于担心也跟了上去。待士兵们将阿比吉特的遗体抬往河畔,幽暗的账内,只剩下莲花眼的军师,以及被斩断的半截翎羽。

他的左手一直握得很紧,以至于没人看见从指缝里溢出的血滴,以及卷曲的长发下若隐若现的黑色血丝。那些血丝就像绞杀的藤蔓,正一寸一寸逼近他的心脏。

一直以来,他都像一个仅存在于故事书中的人一样,不论褒扬还是辱骂,欣赏还是憎恶,一切的一切,仿佛都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当真如此吗?

阿周那掀开帐帘时,奎师那正坐在那滩血泊前,手掌上乌黑的血迹就像一个被当场抓住的行凶者。

“马达夫,为什么……不说实话?”

阿周那取下手套,紧紧握住了友人冰冷的双手。在多门城的那场浩劫之前,他也和所有人一样,认为马达夫是世上最强大的人,没人能伤害得了他。

可现在,马达夫的生命正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流逝,他却无法抓住任何东西……

“告诉他们阿比吉特就是这个故事里的激昂吗?告诉他们……我就像那次放弃激昂一样……放弃了这个孩子?”

“你没有放弃激昂!那件事……不是因为……”

奎师那安抚地拍了拍友人的后背,将他揽入怀中。

“好了,帕斯……这样就好了。”

萨拉尤河畔,成千上万的火堆正熊熊燃烧。为阿比吉特点燃送葬的火焰前,阿卡什走向几位幸存者,不断用手势比划着,像是想要问些什么。可是,唯一听得懂他的手语的人,现在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你的孩子非常勇敢。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勇敢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即便是面对俱卢最强大的将领也没有一丝恐惧。至始至终……都未曾放下武器。”

骑士王并不能明白那位父亲的手语,这句话却不知为何竟脱口而出。老父亲停下了手语,他点了点头,随后走向了火葬堆内的孩子,最后握住了早已冰凉的手,喑哑的喉咙里不时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迦勒底的御主原以为这位父亲在为死去的孩子哭泣,可阿周那却告诉她,这位父亲是在夸赞自己的孩子。尽管他的孩子已经无法听见。

点燃阿比吉特身下的火堆前,阿卡什取走了那支曾被自己丢下的箭头。就在即将点火之时,他看见了杀死自己孩子的俱卢统帅德罗纳。虽然他知道对方并非是来耀武扬威,也很清楚得罪婆罗门的下场,但他仍旧攥着箭头朝那位白发苍苍的婆罗门走了过去。

即便是没有任何言语,德罗纳依旧能感受到这位父亲眼中升腾的怒火,仿佛即将被点燃的并非他的孩子,而是德罗纳自己。当那双眼睛盯上马嘶的时候,一股凉意窜上了这位婆罗门的背脊。

这位父亲在送葬的火堆旁守了一整夜,直到孩子的尸骨化为灰烬,直到他脸上的泪痕被彻底风干。天亮之时,像是吊着最后一口气,他登上了残留着儿子血迹的弩车。

第二天,盎伽王并未攻打南门。或许是因为自己不在时友人差点被夺去性命,这才让他改变了主意。由此,阿周那也得以回到主战场。

今日之战,只会比昨日更加残酷。

“花仙……我身上的伤都好了。真的都好了,不信你看。接下来我可以去帮阿爸的忙了吧?”

阿瓦隆的花海中,坐在草垛上的小巨人身上停满了各色的鸟儿,和一些不知什么种类的妖精。他很喜欢这个地方,可是,每当梅林前来送炸糖球的时候,他还是会十句话九句不离阿爸。

梅林并没有告诉他今日的战况。可瓶首却能感觉得到,那个健谈的大哥哥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了。

“孩子……等适当的时候,我会放你出去。如果随便出去的话,你和你的阿爸都会有麻烦。”

梅林不知道该如何将一个残酷的事实编织成不那么残酷的故事。这个最擅长胡说八道的家伙现在却感觉自己像个愚蠢的骗子。

“我都看到了。今天,有个孩子,为了保护自己的父亲……战死了。花仙是在担心我的安全吗?”

瓶首的话让梅林心里咯噔一下。这孩子是罗刹王,他的幻术天赋甚至不亚于因陀罗耆特。自己的宝具又怎么可能将他完全与世隔绝呢?想到这里,梅林索性不再隐瞒。

“孩子,如果你公然出现在战场上……不论是俱卢的军队,还是阿逾陀的守军,他们……都会害怕你。而你的阿爸甚至帮不了你。”

言下之意……身为罗刹的瓶首一旦出现,只会立刻被当做第二个康巴哈那。

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个美好的童话故事。

“没关系……我本来就是为了保护阿爸才来的。”

小巨人并没有犹豫,而是裂开嘴笑了起来。

“花仙……那个故事里的王子,就算知道他的朋友是个妖怪,也一定会接受吧?就像……阿爸接受我这个罗刹做他的儿子一样。”

望着那双黑亮的眼睛,梅林已经知道了答案。

尽管那是他最不希望得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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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沙雕导演:各位小伙伴们儿童节快乐……

阿卡什:p

怖军:导演我去你&%…………%!(猛男暴言)瓶首这么好个孩子你居然儿童节就要让他送命!

阿周那:你认识虚渊玄是么?见过母亲节让人死养母的,没见过儿童节让我死儿子的!日常迫害我也不带这样迫害的吧!

坚战:儿童节呀……马嘶这种青春永驻的算不算?

德罗纳:我知道你的下一句台词肯定是“马嘶死了”。(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