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的果报(1 / 2)

“火烧甘味林的执行者虽然是帕斯,但参与者和策划者都是我,都是为了让帕斯获得火神之力和甘狄拔神弓……所以,如果你想要为甘味林的事情报仇,直接找我便是。”

起初,见奎师那正面走来,蛇后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她不会忘记自己的姐姐是怎么死的,更不会忘记奎师那是个多么危险的存在,在确认奎师那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早已卸下所有防备后,蛇后媚人的眼睛立刻变得格外阴冷,

“杀了你?呵……我知道你是那罗延的化身,要杀死你可没那么容易……比起一个痛快的死亡,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你敢!”

阿周那将甘狄拔拉至满弓,径直对准了蛇妖的咽喉,“如果你敢对瓦苏戴夫动手,我会先让你死个痛快!”

“那你何必等到现在才动手?从一开始就让我死不就行了?!”

蛇后有恃无恐地看着甘狄拔弓上升腾的火焰,唳声喝道:“就算你们再烧一次甘味林,我也绝不会感到意外,你们这些人类眼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只不过是一群怪物,不值得同情……因此,就算阿逾陀在明天变成一座死城,我也不会有一丝愧疚或怜悯!”

“都别过来……这是我无法逃离的果报,就让它来吧。”

奎师那扬起手,示意友人退后,阿周那却始终不愿放下弓箭,他知道退让的后果……这完全等同于把马达夫往蛇口里送!

“不行……决不能让她得逞……”

“把弓放下。”

头戴孔雀翎的美发者回眸一笑,美丽的莲目注视着友人乌黑的双眼,如同秋水那般沉静,亦如金刚石那般坚韧而透亮。

“如果是我的帕斯……也定然会为了一城百姓这么做。”

阿周那开弓的手僵硬地悬在了半空,他在友人温柔的目光中放下的弓箭,奎师那含笑点头,随后坦然地走向了那位妖娆的贵妇。

马达夫……

他多么希望走向蛇后的那个人是自己……

阿周那紧握着拳头,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烁着悲愤的火光,雪白的手套近乎要被扎穿,仅仅是让他不立刻开弓杀死那条母蛇,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自制力。

就在甘狄拔的火焰熄灭的那一刻,妖娆的贵妇人化作蛇形,一口咬在了奎师那的脖颈上,虽然头戴孔雀翎的雅度王子并未吭一声,但迦勒底的御主依旧从他颤抖的背脊与额上的汗珠看出,他只是为了不让友人担心而忍受着毒牙的侵蚀。

“瓦苏戴夫!”

阿周那径直冲了过去,虽然奎师那并没有因蛇毒而倒下,但体温却低得可怕。当他发现奎师那脖颈上那道发黑的咬痕,他眼中的杀气瞬间令蛇后瑟瑟发抖,迅速退回了蛇群之中。

“帕斯。我没事。”

当奎师那按住友人的手背,那双凶煞的眼睛被泪水模糊。

“放心,你不会立刻死亡……这种毒是专门为你配置的。它会慢慢腐蚀你作为人类的血肉之躯,每一次使用咒语,施展法术都会加深毒性的侵蚀,让你感受到钻心的疼痛,最后,你的身体将会从内部溃烂,在极大的痛苦中死去。”

得知迎接自己的将是如此残酷的结局,奎师那脸上竟毫无波澜,他抬手轻轻拭去了脖颈上的黑血,向母蛇平静地说道:“我已经接受了我的果报,希望王后陛下也能信守诺言,将解除城内百姓所中慢性毒的方法告诉我等。”

蛇后向盎伽王丢出一捆草药,随后便一脸事不关己地转身离去。看着奎师那用如此大的代价换来的解药,怖军铜铃般的眼睛因愤怒而变得血红。

“开什么玩笑……这点药怎么可能救得了全城百姓?!”

蛇后漠然地瞄了一眼那位力大无穷的壮士,“谁能预料到全城百姓同时中毒?为了避免误伤盟友,我们确实会准备一些解毒草,但还没傻到大规模囤放一城的解药。这是专门针对这种慢性毒的药,余下的,你们必须自己去采。”

“你!!!”

怖军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当场将这位蛇蝎美人撕成两断,蛇后知道怖军有毒抗体质,却依旧没把这位猛士放在眼里,黑暗中,几只巨蟒已经潜伏在蛇后身旁,任何胆敢靠近蛇后的人都会被群蛇绞杀。

“这种草药在何处能采到?”

盎伽王并没把几条巨蟒放在眼里,而蛇后也很清楚这几个孩子对付不了这位勇冠三界的魔将,所幸他现在也急着救人,并没有讨价还价的时间。

“甘陀摩罗檀山(gandhardhan)。”

“什么?!”

怖军感觉他们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个蛇女耍了,甘陀摩罗檀山距离阿逾陀何其遥远,就算他们能采到药,等回来的时候,这一城的百姓只怕已经死光了。

“开什么玩笑?!你根本就没打算救这全城的百姓吧!!!”

“怎么?我已经履行了诺言,你们这群正法的守护者还要怎么样?娜迦毒是我们用以自保的屏障,将解药告诉你们对我族来说已经是很大的牺牲,现在,你们拿到了解药就打算过河拆桥?!”

蛇后以尖刻的语气质问着联军的众人,随后在盎伽王的默许下,带着她的蛇群撤回了属于他们的林地。

“怖军,救人要紧。”

坚战按住了两眼通红的怖军,现在必须尽快赶回阿逾陀,而采集药草的工作也刻不容缓……

“怎么办……这点解药,只够救这几个孩子啊……”

通晓医术的无种和偕天在触摸到药草时便理解了药理,同时,也因分量不足的问题而露出了一丝担忧。

“要在一夜之内去那座山摘取那么多草药谈何容易?”

迦勒底的御主看着城池上空落羽的翅膀,迦勒底的御主十分担心他们是否能够赶上……身为御主,她能感受到南丁格尔现在已经十分虚弱,而那位护士长在能够确保整座城的人有救之前无论如何也会强撑下去……

“主人的朋友们,别这么沮丧……如果那座山就在眼前,情况变大不相同了吧!”

就在迦勒底的御主感觉要失去希望的时候,地面上传来的震荡令她近乎直接摔在马修的盾上,当她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一个比怖军体块还大的红色脚趾映入眼帘,紧接着,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天上传来,

“听说你们需要一座药山!”

“哎?!!哈奴曼?”

迦勒底的御主抬起头,这才发现猴神扛着一座山稳稳地降落到了阿逾陀城门口,猴神打量着为他演奏罗摩衍那的伙伴们,咧嘴笑了起来,一双锃亮的大眼睛如同拂晓时交替的日月。

“拿去吧,这山上一定能找到你们的解药。”

庞大的猴神每一次开口都能带来一阵飓风,迦勒底的御主感觉自己都要被刮跑了,一阵轰鸣声中,巨猴将长满草药的山峰稳稳地托到了众人面前!

“哈奴曼,谢谢你!你来得真的太及时了!我还以为你已经不管阿逾陀了呢!!!!”

看着这从天而降的药山,迦勒底的御主几乎要激动得哭出来,她恨不得抱着这只毛茸茸的猕猴狠狠揉一把,奈何哈奴曼现在已经变形为巨猴……她只能抱着哈奴曼涂满朱砂的手指,蹭得一脸通红。

“哈奴曼……”

奎师那仰望着巨猴,那双看破轮回的慧眼里快速闪过罗摩那一世的点点滴滴。当他喊出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哈奴曼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涌出了泪水,如同瀑布般在地面形成一个水塘。

“是我。主人郁郁而终后,我曾下定决心不再插手人世间的事。虽然你不是主人,也和主人很不一样……但如果是主人的话,他也一定也会为了阿逾陀而赴汤蹈火。他就是这样一个傻瓜……”

当哈奴曼把药山妥善安置在平原之上,阿周那开启千里眼极目瞭望,似乎在寻找什么特殊的药草,察觉到了友人的意图,奎师那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

“别找了,帕斯……还魂草早在罗摩远征楞伽时就已经用完。况且……存在于三分时的灵药,不会存在于这个腐朽的时代。”

“马达夫……”

看着奎师那脖颈上的咬痕,阿周那只觉心如刀绞,而他的友人即便是在这种时候竟还能像往常一样带着玩味的语气取笑他,

“帕斯,别这样一幅要哭出来的表情啊你现在伪装成女子,要是当着我的面哭出来我会很苦恼的。”

“别逗我了,马达夫!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