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的果报(2 / 2)

这一次……我依旧没能保护好你……

就像雅度族发生内战之时一样……

虽然阿周那憋回了那些自责的话语,但奎师那早已从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读懂了友人的想法,虽然阿周那总是将自己藏得很深,可是,在这位鬼灵精怪的狗头军师面前,他的帕斯永远如同赤子一样单纯易懂。

“那时候你不也挺过来了?还能有比那更糟糕的结局吗?别担心,我的使命尚未结束,不会就这样撒手人寰。相比之下,城中的百姓根本撑不过今晚。用你的千里眼一定能迅速找到同样的药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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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蒙从未感到如此不知所措。

伊夫堡的苦难给了他扭转绝境的智慧,可是面对眼前的绝境,他却无计可施。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内心如同天使般柔软,意志却如同钢铁般坚毅的女人以一己之力维持着全城百姓的生命,哪怕作为代价,她自己的生命正在枯竭……

“南丁格尔,解药……找到了!”

迦勒底的御主见到护士长的时候,她的面色格外憔悴,红宝石般的眼睛看上去有些恍惚,她寻着声音的方向找到了御主,缓缓抬起了手……

“解药的分量……足够救全城的人吗?”

当御主看见护士长失去聚焦的瞳孔,她才意识到在过度耗魔之后,南丁格尔的生前的旧疾复发了。她从死神手中抢回了太多生命,于是……死神直接找上了她。

即便是眼疾复发,双目失明,笼罩在阿逾陀的结界依旧未曾消失。天使的羽翼庇护了一城的百姓,却没能庇护她自己。

“是的!足够救全城的人!”

迦勒底的御主强忍眼中的泪水,哽咽着将解毒草塞进了护士手里,闻到草药的清香,并确认了药理之后,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孔仿佛要融化在希望的微笑中。

“太好了。现在只要制作药剂,迅速分配给…………”

南丁格尔正要拿着草药走出营帐,一直守在护士长身边的爱德蒙在她撞到营帐的支架前从身后击晕了她,随后小心翼翼地将这位坚强而固执的女人安置在了病床上。

明明眼睛已经看不见路了……这女人还什么都没发现吗?

“梅尔塞黛斯,你需要休息。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熬制解药,分发解毒剂的工作刻不容缓,迦勒底一行跟着盎伽王以及诸国的士兵,从凌晨忙到了白天,又从白天忙到黑夜。虽然全城的百姓都已经拿到了解药,但无种和偕天依旧对眼下的情况露出了一丝担忧。

慢性毒已经深入骨髓,缓缓腐蚀了他们的内脏,就算毒素能够顺利清除,他们也不确定阿逾陀的百姓是否能撑过去。

如今,唯有相信阿育吠陀(人体自愈能力)的奇迹了。

难敌得知阿逾陀全城百姓被投毒的事十分愤怒,声称要对这次投毒事件追查到底,而迦勒底的御主现在万分担心的除了阿逾陀的百姓以外,还有南丁格尔和奎师那的状态。

留在战地医院的爱德蒙告诉她,南丁格尔昏迷了一整天,没有任何好转。而阿周那则是在分配完解毒剂后,把自己闷在娑罗树林,挽弓练箭,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娑罗树林里,被箭支切开的落叶散落了一地,如同持弓之人凌乱的心绪。

阿周那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自己在得知奎师那的死讯时的绝望。回到多门城的那夜,他住在奎师那的宫殿里,精神恍惚,脑海中全是友人的音容与二人所经历的所有冒险,而现在他的马达夫走了,也带走了他战斗的理由……

可是,天授的英雄不能忘记自己的使命……保护城中的妇孺,完成马达夫临终前交给他的任务……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机械地完成这份任务便好了吧。

当他护送着多门城的妇女离开即将被洪水淹没的居所,面对一伙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强盗,那些他再熟悉不过的法宝竟失去了作用,连同他引以为傲的弓术也背叛了自己……法宝失去作用,臂力消失,弓弦不听使唤,从未枯竭的箭匣也不再提供利箭……

仿佛是在确认他是否还能战斗一般,左手开弓者不断练习着百步穿杨的弓术,直到带着魔焰的箭支在切碎娑罗树叶后点燃了那一簇叶片背后一群雏鸟的鸟窝……

听见雏鸟惨叫的瞬间,弓弦划破了他的手指。

“狗头军师!!!你真的是个狗头军师!!!”

“杂修!你怎么又把自己卖了?!你不是个卖队友的……算了,你的伤要不要找梅林看看?”

看着身中蛇毒却依旧一脸若无其事在庭院里喂鹅的狗头军师,迦勒底的御主和‘洛丹伦的国王’顿感欲哭无泪。

封印妙见,骗走宝具,再加上一个施展咒术就如同万蚁噬心的诅咒,就算以后般度和俱卢真的在俱卢之野打起来,奎师那也不能亲自作战。

早已偏离轨道的历史的车轮,竟以这种方式被推向了同一个目的……

“如果不同的支流终将汇入同一片大海,就更不必担心了。因为不论还会有多少弯路,这个故事的结局也必然会是那个帕斯获得胜利的结局。”

“可你现在……”

迦勒底的御主还没说完,奎师那就慵懒地依靠在了庭院中的躺椅上,优哉游哉地吹奏起了长笛,如果说吹奏者的乐曲会反映一个人的心境,那么此时迦勒底的御主所听到的,温婉而清澈的笛声正如一阵清风抚慰着听众们动荡不安的情绪。

哥文达的笛声让院子里呱呱叫的鹅都安静了下来,吉尔伽美什竟难得得闭上了嘴。奎师那朝几位盟友眨了两下美丽的眼睛,俏皮地说道:

“反正中蛇毒的又不是你,与其担心我,你能否帮我去找找帕斯哪去了?”

“也罢,你们是该好好谈谈。”

待友人与迦勒底的御主走远后,悠扬的笛声随着一个颤音戛然而止。

精雕细琢的金色手链下,一条黑色的血丝如同镜湖下危险的暗流,亦如祭器上的裂痕……

“完整的祭器一旦开裂便难以复原,只会越来越糟。”

穿着镶金白衣的长发男子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阔步走来,飘逸的身姿如同梵仙,然而那双青金石般的眼睛却丝毫没有出世者的超然,唯有讥讽与志得意满。

“仅仅是你我二人的恩怨,又何至于此?秣菟罗那次,如果是针对雅度族,尚且可以解释为这是兵不厌诈的手段,但这一城的百姓做错了什么,在你眼中竟如同草芥?!”

奎师那质问着那位冷酷的仙人,温润的声音变得激愤。

“瓦苏戴夫,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有何证据能证明发生秣菟罗和阿逾陀的悲剧与我有关?竟如此污蔑于我……”

看着孔雀仙人脸上飘飘然的神情,奎师那站起身,丢下了一句不卑不亢的警告。

“我的果报来得早……之后姗姗来迟的,就是你的果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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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黑呆:你的鹅不是在多门城吗?怎么还带到阿逾陀来了?你的生态园难道随身携带的?

奎师那:身为上主的化身,吸引一些小动物也是很正常的嘛,比如说鹅呀,孔雀呀,帕斯呀……

迪卢木多:最后混进来一个什么奇怪的东西!

奎师那(微笑):难道不是吗?虽然这一章我被虐得好惨,但帕斯比我还要难过呢

阿周那:马达夫你别逗我了好吗!如果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你根本不需要把自己折腾得这么惨!!!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信长破喉咙)

黑呆:他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迪卢木多:男人之间的感情?

咕哒:是情侣吵架而已……忙着追逐遥不可及的太阳你倒是关注下身边痴情的竹马行吗!你这个渣!(日常黑阿周那11)

ps现在比较受制于孔雀仙人是有原因的,打楞伽的时候(刀子越来越多的时候)会慢慢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