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矶散人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将面前棋盘上的遮布掀了起来。
“二十三路?”聂石年微皱眉头,“世界围棋通用的是十九路,你这棋盘为何是二十三路?”
“怎么?二十三路不行吗?老道我毕生下的就是二十三路的围棋,十九路那般简单,我不想下。”道矶散人晃了晃脑袋,讥笑道,“怎么?你是只会下十九路,不会下二十三路吗?”
十九路与二十三路,虽然名字上相差无几,但多出来的四路,能够多出成千上万的变化来。
不过这对于聂石年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的大脑异于常人,能够在最一开始就算出对方各个步骤可能落子的地方,然后想出应对方案,甚至在这期间还顺便给对方下个套,让对方不知不觉之间,就输得一败涂地。
之于十九路,二十三路不过是运算更复杂一点,需要顾虑的更繁琐一些,本质没什么差异。
当即,聂石年笑了笑:“会下,咱们就下这二十三路。”
“早这么痛快不就好了?我这人最不喜欢墨墨迹迹的人。”道矶散人捋了捋胡须,将一盒棋子推到了聂石年面前。
聂石年刚要猜先,却发现棋盒里的棋子,都是用石子磨成的,通体圆润,与普通棋子倒是没有两样。
只不过,两盒棋子的颜色相同,没有黑白子之分。
“你要下,一色棋?”聂石年诧异询问。
“怎么,你又有意见?我说你这个小朋友是怎么回事,二十三路你有意见,一色棋你还有意见。我现在已经对你棋王的称号,有很大怀疑了!”道矶散人看了聂石年一眼,一脸的不耐烦。
聂石年沉吸了一口气,讪笑道:“好,一色棋就一色棋。今天我就跟你好好下上一盘!”
“这才是我想象中对手的样子!”道矶散人摩拳擦掌,似乎对接下来的对弈非常期待。
这对聂石年来说算是新的棋路,他也聚精会神,打算将这个狂妄的老头好好教训一番,看他还敢不敢这般目中无人。
双方一口气下到了三十多手,在外人眼里,这俩人铁定是疯子无疑了。
毕竟,面前的棋盘上所有棋子的颜色都是一样的,而双方还拿捏棋子,若有所思,迟迟不肯落子。
这对人的脑力和记忆力要求非常严格。它需要对弈双方记下自己的棋子和对方的棋子,以此来区分双方的落子情况。
但这还不算完,还要在这个的基础上,层层布局,为接下来的落子做好铺垫,最好,能为对方挖好坑等着他去跳,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功。
实话实说,聂石年精通十九路围棋,且毫不客气,当今世界能与之一较伯仲的人屈指可数。
而这二十三路,虽在运算量和摸排布局上与十九路有相当大的差异,但对他来说依然不是事儿。
现在难就难在,通盘的一色棋,是极为考验记忆力和专注力的,稍微一走神,兴许之前的布局就全都白费。
聂石年与道矶散人连对到一百多手,他开始出现了稍微的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