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听懂这两句话。

林先生和江先生能懂，诏言知道的秘辛很多，于是也能懂。

“你随便。”

她漠然说道：“休战的事我不会反悔，但我也有条件要谈。这些事会有合适的神官出面，你们北疆也尽早确定人选。”

话音未落时，其已转身。

白色的裙摆在满是裂痕的地面上拖曳，却不曾沾染半分尘埃。神官们这才回过神来，知道陛下心意已定。

难道，声势浩大、无上荣光的圣战，真得要如此草率得终结？

他们面面相觑，却不知如何劝谏。

蓦地，肖跃上前一步。

“慕千寻---”

他高声说道：“谢谢你。”

“……”

诏言，脚步一滞。

肖跃清楚得记得，在刚刚把心法传给他的时候，化身黑袍人的诏言曾说自己姓慕。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他又知道她的名字里带着一个“寻”字。

至于全名…总之，那是莫小安最近才打听来得。

“慕千寻。”

肖跃真诚道：“总之，谢谢你这次肯信我。”

诏言微微侧首，什么都没说。

她对肖跃叫自己的名字表面上没什么反应，虽然她不会告诉他，当初厄生起的全名是慕楠寻，取得便是这件造物万里挑一，世间难寻的谐音。

诏言很不喜欢，离开主宰之石后便将楠寻改作了千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如今诏言的臻首将回未回，肖跃却已来到了她的身后。

“你相信我有能力破掉规则、并且最终活着离开，我很高兴。”

说完这句话后，他的手落在了诏言的肩头。

很轻柔，却不容抗拒。

于是，诏言转过身来。

她真得很美，淡淡的天光落在长且微卷的睫毛上，看着就像是海叶河水里细碎的星光。

这个时候，似乎一定要做一件事情。

至于后果…算了，那也随便吧…

下一刻，诏言的瞳孔微微收缩。

其清楚地感觉到，唇齿间多出了一道属于对方的气息。紧接着，微酥微麻微痛微痒的感觉传来，那是肖跃在娇艳的唇瓣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还你的。”

他后退几步，笑着说道：“不过你放心，应该不会留疤。”

流波山一战，就这么结束了。

至于最后那云淡风清却又若即若离的一吻…总之，北疆的所有人恰到好处地别过头去，而在场的神官看见了也全当是没看见。

但终归有狂热的信徒，反对诏言的决定。

连续几次镇压后，圣天神国达成了统一的意志。诏言又从最忠心的下属中任命了两名新的掌教，由他们负责和谈以及撤军的事宜。

肖跃，并不擅长这类事情。

他不是一法通万法的全才，好在两位师兄都是。莫小安那个家伙掌管暗阁如此多年，对其中的纠葛利害也非常清楚。

其中包括，撤军的时间、顺序、以及关于信仰选择的问题。

大军并非一息而至，便不可能一息消失。终归要指定安全可靠的路线，并且确保如今脆弱的平衡不会被打破。

至于信仰…神国最终决定，允许司马南复先在流波山方圆百里内行动。南疆的矿坑由海叶宗和圣天神国组建了新的治理队伍，虽然其间争议不断，但先前被推翻的一切仍旧被坚定地碾在尘埃之中。

采矿可以，但不能再有欺压与强迫。

肖跃，没有过多参与这些事。

诏言，也没有在上面花太多精神。

那么，他们在干什么？

肖跃指了指东方，说道：“你陪我，去那里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