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哲合台的名气很大,除了那几队胆大包天的马贼,甚至没有山匪和修行者敢靠近他。但从其越来越寒冷凝重的面色看,这一次似是碰到了了不得的对手。难道说,这和他押送的货物有关?还是说,荒原上又多出了一股新的势力?
然而这些问题,都不是肖跃所担心的。
他不管镖队究竟死了多少人,也不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在捣鬼。他是被保护的一方,没有义务去操心这些镖师的安全。就算他们全都死了,只要自己能带着玉儿安全抵达离域,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三天后,肖跃终于远远地看到了那座城的轮廓。
与此同时,镖队死人的速度越来越快,如今包括哲合台在内,只有不到十人。这些人很疲惫,很绝望,而且饥肠辘辘---那些镖师死去后,驮着粮草的马竟是同样被看不见的敌人以无比诡异的手段带走。
这样的情况,似乎很适合一网打尽。
于是,暗处的敌人终于来到了明处。
夜幕初临,无星,却有一轮弦月洒下幽暗的光。一道黑气没有被寒冷的晚风吹散,而是以奇快的速度进入了营地,而后直奔镖队押解的货物---
看守的镖师们大惊失色,但还没待他们做出反应,那道黑气中突然分出了一缕,竟是在眨眼之间穿透了其中一人的胸膛!
下一刻,那名镖师消失了。
确切地说,他的血肉,他的骨头,他的一切的一切,都被那道诡异的黑气尽数吸收。数道红亮的细线在黑气中蠕动着,仿佛为其输送养分一般,竟是使得它壮大了几分!
异教,果然有些奇诡的门道。
肖跃没有惊慌,到了今天,他的见识早已不是汶县的那个少年可比。而其同样没有任何帮忙的意思,他与哲合台无亲无故,犯不着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镖头冒险---
肖跃牵了大花马,以最快的速度套上马车,转身便向离域的方向驶去。
便在这时,一道黑气来到了他的面前。
它很恐怖,透着股异常狰狞的意味。肖跃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东西,朴刀不知何时已牢牢握在了手中---
但还没等他动手,大花马已先行一步---
是的,这憨头巴脑的畜生张大了嘴,然后把这道黑气给…吃了。
“……”
肖跃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大花马却伸出舌头舔了舔厚厚的嘴唇,显得非常满意。而就在下一刻,一道愤怒的呼声响起,它没有持续多久,却变成了一声凄厉的嘲笑---
“哲合台,你以为请了个帮手,就能逃过一死嘛?”
“当年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被大祭司种下诅咒?今天不管是谁在帮你,我都要把你碎尸万段!”
话音未落时,数道黑气凝聚,一个穿着黑衣的人随即出现在营地正中。他的面庞隐藏在宽阔的兜帽里,但露在袖袍外的双手却是苍白得可怕。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数十名马贼像幽灵般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他们望向黑衣人的目光里透着浓浓的恐惧,其中又带着明显的臣服之意,显然是在听从着其的命令。
“他是背叛真神的血徒,如果你不帮我,今天我们谁都走不了。”
哲合台看着黑衣人,平静的声音缓缓响起。但谁都知道,这话其实是对肖跃说的---就在方才,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匹胖胖的大花马竟然吃掉了黑气。能做到这一点,它当然不是普通的马,而那个赶马的沉默少年,自然也不是普通的人!
“我没功夫掺和你们的事情。”
肖跃面无表情,目光甚至比声音还要寒冷。他看着黑衣人,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你和他的事情老子管不着,但你要再拦着老子,别怪我把你打成个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