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时间,脑袋如浆糊一般,又想不起来什么。
回了屋子,她问红笺,我以前和楚朔大哥,关系如何?
红笺正在给她缝墨狐披风的里衬,深紫色的八股蚕丝线绞了一股银线捻成一股,日光下不夺目,烛火下又微微有温柔光泽。
她手指翻飞的动作一停,看向楚长歌:小姐和大少爷的关系一向很好,若不是因为您半年前突然倾心于四王爷,将军也是支持大少爷娶您为妻的。
楚长歌:?
兄妹,areyousure?
小姐,按照北齐的旧俗,异父异母的兄妹,是亲上加亲的好婚事啊。
楚长歌:?
楚老头还挺恋旧?按照原身的记忆,北齐已经灭亡了十数年了。
而从前的北齐将军楚权,如今也成了大秦的将军。
昔年名震天下的悍将,如今过街老鼠般的叛徒。
那以前,楚老我爹,还有没有什么北齐的故人?
将军自归顺大秦以来,除了北齐的十万遗兵,再无北齐故人,倒是
倒是什么?
倒是小姐你三年前浑身是伤地被将军带回府的时候浑身是血,外袍虽然是大秦的款式,但贴身的衣裳,绣纹是北齐的凤凰羽。
红笺平时最喜欢这些绣品,绣艺巧夺天工,为长歌更衣时,自是认得出来。
凤凰羽,是天下绝世无双的绣法,必得取北齐腹地价值连城的霓凰羽缎,十二名绣娘历时三月,方能绣成那十二尾凤羽。
红笺困惑不解地看着她,小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三年前,楚长歌已经失忆过一次,莫非是要旧事重演?
楚长歌波澜不惊地扯谎:当然不会,我考考你而已。
她可不想被人当成妖孽,绑在柱子上烧死。
郑亲王府,书房。
钟离彻将管家端上来的药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的药汁,便继续翻阅着手上的兵书。
自从他收了长歌为义女,长生郡主封诰的仪式过后,皇帝对他的倚重便少了几分。
钟离彻察觉得出,亦能泰然自若。
戎马半生,君恩、权势、地位,于钟离彻而言,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为大秦献出了大半辈子的岁月,当年夺嫡之乱,为获得异国支持,辅佐钟离璟登基,他更是将膝下的三个女儿全部嫁了出去。
禀王爷,府外有人持令牌求见ashash
胡管家将令牌双手奉上,钟离彻目光在触及那血玉令牌时,先是一怔,仿佛陷入某种回忆,随及,他的神情陡然锐利起来,沉声道:让他进来。
胡管家应声退了出去,钟离彻眸底的神色,却愈发变幻莫测。
握着那令牌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几分。
那个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怎么可能还活着?
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