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瑾的角度,只看到她白嫩的脸蛋晕染上桃夭般的绯色。
他瞥了一眼,眸光暗沉,停留在纸上那个歪歪扭扭但依稀能看出字形的ashash瑾字。
宁怀瑾微微讶异,因楚长歌的狗撒野而拧起的紫芝眉宇,下意识地舒展开来。
夫君,这回还丑吗?
楚长歌仰着脸望他,水盈盈的眸子里满是可怜兮兮的意味。
但狐狸般的狡诈,却没错过宁怀瑾的眼睛。
他赫然明白了她的小心思,她写的是他的名字,若说丑,那便是自打嘴巴。
这个字,写一百遍。
宁怀瑾下了死命令,直接拿起狼毫毛笔,在那个瑾字上圈了个圈。
楚长歌瞪大眼,我才不
自恋鬼,哪里是罚她抄字,分明是让她把他的名字抄一百遍,她才不要!
楚言卿的下落,你不想知道,那便罢了。
宁怀瑾将一枚信笺收回到袖袋,那是他答应楚长歌的,只要楚长歌能妥善解决筹集赈灾钱粮之事,他便替她去查楚言卿的下落。
楚长歌:
妈的,死太师有病吧!
可一百遍也太
她提得起砍人虐菜的刀,却握不住舞文弄墨的笔啊。
哪怕是在前一世,她最习惯用的也是无线激光投射键盘,他龙飞凤舞地就写了几个字,她哪里学得懂?
她又不是王羲之。
怎么?嫌少,那就
不嫌不嫌,一百遍就一百遍。
楚长歌说完,立刻劈手去夺他袖袋里的信笺。
宁怀瑾看她答应了,才在一旁坐了下来,随手从她的桌案上拿起一本书,翻了翻。
然后一贯淡漠矜贵冰冷傲然的脸上,滑过几道黑线。
那是一本诗书古籍,书里夹了张纸,纸上ashash
老夫聊发少年狂,日啖荔枝三百颗。仰天大笑出门去,群童邀我至田家。
美男欺我慵无力,公然抱我入竹去。可怜身上衣正单,唇焦口燥呼不得。
公子事了拂衣去,心怯空房不忍归。整顿衣裳起敛容,此恨绵绵无绝期。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啪ashash的一声,那张纸被宁怀瑾拍苍蝇一样地拍在桌案上。
楚长歌吓了一跳,抬眸看到他黑得要滴出墨来的脸色,顿时一口老血。
啊啊啊!
那是她有一日酒醉时诗兴大发的大作啊,那天厨房做了道酒酿圆子,她不过多吃了几口,就醉得不成样子。
写完后,就开始忙赚银子的事,还没来得及毁尸灭迹,就被死太师给撞破了。
夫君,我突然想起,我还有鹰要喂,先走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上策;此时不走,下刻火葬场!
刚刚夫人说自己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为夫看,你倒是颇通文墨诗书。
公然抱我入竹去?公子事了拂衣去整顿衣裳起敛容?
这种淫词艳曲,亏她还敢写出来?
他看她不是不通文墨,就是身上欠揍!
呵。
这女人博览古今南北,唐诗宋词出口便成章。
虽不怎么押韵,却很有烟火气息,摆明了是在诗词歌赋上有所研究的。
夫君,我喝醉了什么都干,再说为妻听说,还有人喝醉了之后跳艳舞呢,我不就写了几首情诗吗?
想进太师府做他枕边人的名门贵女如过江之鲫,为毛专虐她?
还说什么永不纳妾、绝不另娶?分明是为了虐她制造条件!
有病啊!
什么都干?
有什么问题么?楚长歌双手抱臂,雄赳赳、气昂昂。
心虚归心虚,但不能输了气势。
夜煞,去取一坛桃夭来。
楚长歌:
愕然地张大了嘴,他、他不会是要跟她喝酒吧?
桃夭,上次她在郑亲王府里见钟离彻喝过,桃花的花瓣酿造而成,楚长歌不懂酒,但盛酒的冻石酒觞,倒是难得的珍品。
在市面上,价值不菲!
一坛酒摆在桌上,两只冻石酒觞都盛满了酒。
楚长歌审时度势,眨巴着眼睛,无语凝噎地看着他。
他,该不会是真让她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