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重华殿前,被斩首。有咒骂皇上的,有咒骂皇后的,有大叫不公的……
斩首前的那一刻,重华殿,比往昔过年还热闹。
不远处的小公主,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别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角。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她要承受这一切?
一夜大雪,掩盖住重华殿前的血色。
该过的年继续过,她还是新朝最尊贵的公主殿下。
只不过五岁孩童的目光,有着将死之人的孤寂。
“恨吗?怨吗?我尊敬的公主殿下,您看到那个纯金打造的宝座了吗?坐上去,你将掌握一切。坐上去,你也会拥有一切。从那以后,你能够,护你想护的人,过你想过的生活。”
皇宫之中,多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充满诱惑的对年幼的孩子,说了这些话。黑色斗篷的人相信,这个孩子,会把这个新朝搅得天翻地覆。
梦,不是好梦。
初醒,大概是日上三竿的时候。阳光刺得花若怜眼睛生疼,缓了一阵,看清旁边一直趴着的宫云舒。
宫云舒睡得也不安稳,同样紧锁着眉头。
都累了。
花若怜颤巍巍的伸手,轻轻放在她的眉心,试图抚平这难以消去的愁意。怎知道,惊扰了她。
星目看上去有些渗人,血丝布满了眼球。好在眼底暖如朝阳般的温柔,一直都在。
“公主,你醒了”宫云舒含笑的望着她,眼里突然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即逝。“饿了吧,我去给你端碗清粥”
“嗯,好”
打瞌睡的红鸳被人叫醒,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宫云舒着急的问道“公主为何白了一缕头发?”
“啊?奴婢进去看看”
“等等,你先去取碗清粥。这事暂且不让公主知道为好,她经不起再折腾了”
“那好吧。驸马,这里就交给你了”
不多时,屋里传来,镜子被打碎的声音。宫云舒心道不妙,推门而入。
刚才那么诧异的神色,花若怜捕捉到了。心里生了疑惑,就得解决。撑着身体,从床上把自己挪到靠床的作案旁边。拿起镜子查看。
右边的一缕黑发,一夜之间变白了。
容颜未老,头发先白。这个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公主”宫云舒大步走了过来,抱起她。
“头发……头发,怎么白了?”
“不就白了一缕头发,挺好看的。公主不必在意这些。”
“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宫云舒把花若怜轻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安慰道“会好的”
花若怜的情绪有些失控,想吼又吼不出,只能脆弱的问道“别骗本宫,是命不久矣?还是病入膏肓?告诉本宫”
“云舒非医者,又怎么会知道?”坐在床沿旁,宫云舒苦笑道。顿了顿又道“你要觉得难看,等会儿我帮你染黑”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呢?花若怜闭上了眼睛,轻声道“好”
病痛面前,都是无能为力。
“头发变白,大多是因精血不足。殿下,一夜之间就白了一缕头发,则是因为寒毒入脾。侍头发全白之时,便是公主……”
“我知道了”
七天过后,花若怜的寒毒并没有发作。这件事情可喜可悲。喜的是,花若怜不用受这苦。悲的是,下次发作会来得更猛烈。
镇北军,也在七天后来到了景阳城。几经打探,宫云舒把魏晋祠的底细摸了个清楚。好像是因为数年前初水一案,受到牵连,被发配充军。暗中观查,心中明了,他不是一个见钱眼开之徒。有几分上层公子的傲气和风度。抽了点时间,找人去查的查初水一案。
高亮杰那边见镇北军来了,做起事来也知道收敛几分。往宫云舒这里跑得勤了,张口闭口都在要粮草。宫云舒心里嫌烦,把这事儿一拖再拖。心中也清楚,总是要给个答复的。
这日,高亮杰憋不住了。开口道“宫兄,你是个正人君子。我高亮杰就是个卑鄙小人,要是之前用的手段不好惹到你了,请宫兄愿谅”
喝了口茶,宫云舒偷偷打量了一眼一直跟在高亮杰身边的魏晋祠,这个人虽然才二十出头,都给人很沉稳的感觉。比眼前这个高亮杰稳重多了。高亮杰和她谈这些事情,都不避讳魏晋祠。可见魏晋祠,确实知道了不少的东西。
“高兄,你也说我是个正人君子了。这种事情做起来,心里确实有愧。明面上我是皇亲国戚,犯了这事儿,若是被知晓了,也是要被砍头的。还是让我再斟酌斟酌一翻”
魏晋祠听到皇亲国戚这四个字时,本能性的看了宫云舒一眼。随即立刻垂下头,就好像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陷入沉思。
“宫兄是觉得我给的价钱不好吗?要不翻个一倍,两倍也行”
目的达到了。
宫云舒嬉笑道“不如三倍,给我两日时间,我便可把群众的都安置好。把你想要的粮草,双手奉上”
“你……”还真以为是个正人君子,不过也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人。高亮杰笑眯眯的说道“好,就这样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