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亮杰不是没有派人监视宫云舒的意思,只不过发觉,来监视她的人都会被发现。高亮杰只好打消了这个心思。
宫云舒现目前这个装扮,不好正面走进南平帅府。就直接翻墙进帅府。踩着房梁,小跑道花若怜住的小院。影目光一凌,拔剑刺了过来。
宫云舒一个侧身,见是自己人,没有还击。刚想开口解释,影又是一剑。这一剑刺伤了她右手臂。
“是我,我”宫云舒捂着自己右手臂,压低声音说道。
“驸马?”影半跪在房梁上,“驸马,卑职有罪”
“也没伤多深,你的剑上淬毒没?”
“没有”
“这便好,你保护公主尽职,哪里有罪”宫云舒把影扶了起来,“我记得红鸳的药箱里,好像有一些配的毒药。你不妨淬在剑上,御敌的效果更好”
“多谢驸马提醒”
那天宫云舒恍眼一瞟,看见红鸳的药箱里,有一些战场上也会使用的毒药。剑上淬毒这么损的招,当初还是她提议给江义元帅的,后来用于实战,让戎人痛苦了很久。那些戎人还以为是天神发怒,让他们皮肤溃烂。
真有神?
想到那个在酒楼里遇到的孩子。真有神,哪来的那么多可怜人。要是她和花若怜能有自己孩子,那她就相信有神的存在。
宫云舒自嘲般笑了,有花若怜已经不容易,还奢望那么多干什么?算算时间,花若怜的寒毒快发作了。推开房门,灯已经熄了,想必花若怜睡了。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想借着月光看看她。
月华之下,只见得花若怜蜷曲着身子,护着胸,缩成一团。头发被汗水浸湿,粘在苍白的脸上。喉间发出极其微小的声音,像是困兽无助的低吼。
花若怜美丽的面庞上,满是痛苦和绝望。谁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持续了多久。可能是宫云舒刚离开的时候,也可能是方才回来的时候。
这一幕刺痛了宫云舒,“公主!”伸手护去,又马上缩回。
花若怜的身体,冷到刺骨。
影闻声下来,就见到自家主子这个样子。
“去叫红鸳,快去叫红鸳!”
宫云舒自己脱了鞋,上了床。把花若怜死死护在怀中。
红鸳就住在隔壁,很快就提着药箱跑了过来。
“不是离发作还有三天吗?怎么现在……现在公主就这样了?”
红鸳没有理会宫云舒,径直走上前把脉。手刚放上去,也同宫云舒一样缩回。深深看了一眼抱着花若怜的宫云舒,也不犹豫,手再次探了上去。
“殿□□弱,寒毒提前发作”
“要持续多久?可有法子缓解?”
“一个时辰,没有法子……缓解”
痛苦的低吼声,一次又一次从花若怜喉间发出。怀中冰凉的身躯,不停的微微颤抖。每颤抖一次,都像是撞击在宫云舒的心脏处。
刺骨般的寒意,宫云舒也能感受到。更别说身在其中的花若怜。
吸了一口气,宫云舒搂得更紧了,把头靠在花若怜的肩上。闭上眼睛,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影叫走了红鸳。
也就没有人能看到,宫云舒眼角的泪水,一滴又一滴地落在花若怜的身上。
第二天,一切恢复正常。又有谁知道花若怜被浸湿的衣服,到底是汗水,还是其它?
过了一段时间。
花若怜渐渐可以艰难的说出字来。
“云舒……云舒……”
“我在……公主,我在”宫云舒挂着泪地笑了。
“冷,我好冷……痛……”
花若怜声音沙哑低沉地说道,她现在时状态比最开始万蚁噬骨的寒意好了很多。神志也就更加清晰后,除去全身上下的冷意,右肩上钻心的痛感最为明显。喉间的难受的呜咽声加重。
“右肩……好痛……”
宫云舒听红鸳说过,花若怜右肩被袭,那个黑印子好不了。每当寒毒发作后期,右肩钻心的疼痛会犹为明显。
宫云舒没有他法,只能把花若怜抱得更紧。希望这样可以减轻一点点花若怜的痛苦。这些东西本该是她受。
怀中柔弱无骨的身体,发疯般挣扎起来,只听得花若怜苦苦哀求道“云舒……云舒……受不了……你让我死……死……”
“不可能!”花若怜越挣扎,宫云舒搂得越紧。青城初见时的惊鸿一瞥,再到京都再会时的情愫暗涌。花若怜在宫云舒的心中,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可望而不可及。现在,她终于可以触碰,发觉花若怜有喜有悲,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花若怜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有着温度。一点一点一滴一滴,渗透进她的心房。
花若怜并非高高在上。
“请原谅我的自私”宫云舒把手臂伸在花若怜面前,不出意外,手臂被人狠狠的咬住。鲜红的血,顺着手臂流出,落在干净的床单上。
痛苦这个东西,也能分享。
一个时辰,不知不觉过去。花若怜得到解脱般的沉沉昏了过去。
睡了过去,花若怜还是眉头紧皱。梦里是那一场刻骨铭心的大火,焚烧了一切。慌乱逃窜的太监宫云被侍卫一个一个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