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翠衣推门进来,欲要服侍小姐起床洗漱,却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药味。
“小姐是身子不舒服么,怎么在熬药?”
她紧张的问着。
药炉子温火熬炖,夏倾月蹲在旁边,用小扇轻轻扇着。
“祖母素有心悸之症,我去存放草药的库房里,抓了几味药材,喝下调养一段时间,便能大好了。”
翠衣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小姐懂医术啊。”
夏倾月摇扇的手微微一顿,眼眸里划过暗光。
前世的时候,她为厉正寒浴血沙场,受得伤大大小小无数,久病成医,忙里偷空学了一手好医术。
“从古籍里看到的一副药方,大有助益。”
夏倾月含混的带过。
现下讨得老夫人欢心最为要紧。
母亲早逝,父亲常年征战不归家,玉小娘在府中一手遮天,夏听雨又是个口蜜腹剑的。
前世因轻信所谓的姐妹情,她又何至于落得惨死下场。
等汤药熬好之后,夏倾月装好食匣,直奔老夫人的院里。
“大小姐来了啊,老夫人正和二小姐闲聊呢。”
嬷嬷将夏倾月引到里屋去,没想到夏听雨比她还早到了一步,正马不停蹄的献殷勤。
老夫人被一句句甜言蜜语哄着,眼角都笑弯了。
“妹妹见过姐姐。”
夏听雨热络的和夏倾月打招呼,却被当做没看见似的,直接忽略掉了。
她只得悻悻转过头,继续和老夫人聊着。
“昨日阿娘与雨儿,惹祖母生了好大一通气,雨儿自知不孝,愿侍奉祖母在侧,常伴逗您开心。”
夏听雨的嘴像是抹了蜜糖一样,甜丝丝的格外讨喜。
“我是老婆子咯,雨儿娇嫩的和朵花一样,哪能把你留在身边拘着。”
老夫人弯着的嘴角从夏听雨来,就没掉下来过。
从夏倾月进来到现在,连正眼都没给一个,完全把她当做透明人。
她也不恼,一直默默的候在一旁。
过了半晌老夫人才注意到,冷冷的说道:“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能来。”
祖孙二人的嫌隙裂缝不是一般大,但凡见面定是要争个脸红脖子粗的。
而这回,倒是有些不一样。
夏倾月乖巧的行礼,“想着许久没见祖母了,便来请安。”
老夫人冷冷的哼了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疏离神情尽显。
还是贴身伺候老夫人的嬷嬷,赔着笑脸打圆场,缓和下冷凝的气氛。
“食盒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啊。”
夏倾月打开食盒,将温凉的药端给祖母,“是能治疗心悸的良药。”
苦涩的药味在房中蔓延,夏听雨用帕子遮了遮鼻子,略带嫌弃的瞥了一眼。
“姐姐从哪弄来的药方,祖母身子可不能随便乱吃。”
假装是关切祖母,可却字字来贬低夏倾月。
“月儿一直心忧祖母病症,经常翻找查阅古医籍,从中找到了一处罕见好用的方子,给郎中看过的,还请祖母放心。”
老夫人被药味苦涩,熏得皱了皱眉头,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
“我可不敢喝,指不定里面装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