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话,还一边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泥水。哪知这一抹更将那泥汤抹匀了些,好在本来皮肤就很黑,看着也不算太突兀。
“放你娘的闷葫芦屁!本公子的命根是要害没错,但可都事先说好了不能动那儿!事关重大!我娘说的!谁动我那儿就得跟谁拼命!”叫做六子的白胖子,整个人圆圆乎乎,喘着大气反驳道。好似那发了怒的食铁兽。
六子不动声色的把剑倒换到左手,右手从后面掀起深衣,将被震的生疼火辣的手掌塞了进去,贴在屁股蛋子上降温。
是胖子都知道,脂肪越是厚实的地方,越是凉快些。
做完这些,他表情奇怪而疑惑地继着刚才的话说道:“不过,女孩子除外,嗯,我是娘这么说的……话说回来!耍赖犯规就是失败,赶紧地,将本公子的战利品,就是那把燕骑弓,交出来罢。”
六子虽然表情嚣张,但心里直嘀咕:这黑矮子怕不是卫将军第二?也忒有劲了些,估计再过两天本公子便不是他的对手了。不过不打紧,此战收了燕骑弓,便可从此退隐江湖,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哈哈哈哈哈,看谁敢在我的燕骑弓的面前耍威风。
想着想着,六子便不自觉地露出了占了天大便宜的笑容。
旁边的几个观战孩子都点点头,其中一个羊角小辫的可爱女孩名叫昭烟,身穿翠绿色的小深衣,肉嘟嘟的脸上精心雕刻着小巧的鼻子和红唇,那双大眼睛里,像是时刻都含着一汪清水。
她扶了扶腰间挂着的那把被精心打磨过得小木剑,煞有其事点评道:“虽说过程中是冯奉言占些优势,但该是六子赢了,因为冯奉言耍赖在先嘛,你说对吧,扇扇?”
同样在观战队伍里,被昭烟唤作扇扇的孩子一直半低着头,嗯了一声。
扇扇的打扮与其他孩子多有不同,他没有穿深衣,只是着了粗布短褐,下身则是粗布长裈。
裈,是一种连裆裤,由匈奴传入汉土,所以大汉的华夏族人,特别是贵族都对此物极为嫌弃,大家平时穿的裤子都是开档的,全靠深衣下摆遮挡要害。
但是由于穿裈便于行动,百姓们也会在下地农忙或者需要干些苦累活计时才会穿。军中骑兵为便于上马也会穿,扇扇便是从他那位舅公那里发现的这种裤子。
由于扇扇这种粗俗装束,这群家室不俗的孩子大多都认为他是某个大户人家管家的孩子。
半低着头是扇扇的习惯,思考到专注处,观察到入神时,总会不自觉地半低着头。半低着头还要向前看,就要抬眼挑眉,弄得不到六岁的年纪,都快生了抬头纹。
只是此时,扇扇其实并没有在看这出好戏,因为他眼睛半开半阖,正迷迷糊糊地睡着觉……
之前在那黑矮孩子冯奉言叫他评理时,他其实也下意识得嗯了一声,只是声音太小,大家都没听到。可现在回应昭烟的这一声,却都被大家听了清楚。
叫六子的白胖子一听,扇扇也站在自己这边,笑容渐渐放肆、过分。
那个矮锉孩子冯奉言把六子那贱笑看在眼里,加上刚才那一抹脸,不仅把脸抹脏了,更是在那不经意间划拉进嘴里的泥水里品出浓烈的马尿味道。
冯奉言顿时气的耳鼻冒烟,没说二话,把剑一扔,冲上去和便那胖子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