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楚的妇人只着了宽松素色的深衣,却也难掩窈窕身段,为了方便劳作而卷到肘部的衣袖还没来得及放下,仅是这露出的素臂,便足够有心人遐想连篇了。稍有些暗黄的黑发只是用断了的筷子削尖了固定在后脑,玉齿红唇,稍稍咬了一下,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就算是见多识广扇扇,若是有机会见着了这位夫人也定会惊讶的感叹一句:原来舅公娘也不是我大汉唯一的绝色佳人嘛。
楚妇人咬唇的那一下,可是引得那些能够见着这等怜人画面的茶客们很是心颤呐。那坐在对面茶摊上的一位粗壮汉子,差一点就站起来对那老板娘破口大骂了!把自己原本是专门挑了这位置来看那丰韵不俗的老板娘的事情完全抛在了脑后。
正当众人觉着这位娇弱小娘要掩面而泣时,姓楚的妇人便抬手把一枚五铢钱狠狠拍在桌上,红唇轻启道:“倒茶。”过了一会,楚妇人见老板娘没有回应,抬头瞥了一眼正在酿词反击的老板娘,提醒道:“倒茶啊,老姐姐。这枚五铢钱够两个人的茶钱,算上之前半个时辰的茶钱也是够的。”
听到那声老姐姐的老板娘,霎时就闹急了眼,狠不得拿刀划了眼前那女人的脸。可还没等她又如何动作,又听那姓楚的妇人道:“姐姐称呼的得体,我是寡妇没错,甚至我家孩子都没能见过他那跟着霍将军征战匈奴的而死的父亲”说着话,她应该是懒得多做解释,便从袖口抽出一个光亮的木质军牌,小心放在桌上。
那正面完全地刻着一个黑色的霍字!背面则是用隶书刻着:苏止。河东平阳人氏。又在一旁空白处刻了几个小字:妻楚云月,子苏君澜。不过那小字的雕刻较新,明显在雕刻时间上是有别于其余几字。
周围不论茶客酒客,不论营生贵贱,身份高低,凡是听到这话的人都是颜色一震,然后才又重新齐齐看向楚云月,那齐整整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轻佻或爱慕。只有敬畏和尊重。
那老板娘听闻此言本是不信的,她和丈夫在陈坪村生活了十好几年了,她是见过霍家军亡魂归乡场面的,如果眼前这位真是位霍家军阵亡将士之妻,她总该知道些消息才对。
可是看到楚云月拿出的军牌。很是突然地,老板娘的泪水就流了下来,她赶紧弓身鞠躬,可是又觉不够,便又跪下。她还记得很清楚,元狩四年,那件震动陈坪村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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