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董郑氏一愣，“你是不是傻呀？哪家当家不是往自己身上搂钱，你倒好，还往里赔贴己钱。”

张小花表示无奈：“这王家要有钱给我搂，我才能搂啊。没钱，我搂个啥？”

“那是你蠢。你看我们娇娘，许家那大婆娘看帐看那么紧，她不是照样今天抠一点明天抠一点，这不就抠出几百两出来了？”

董郑氏瞅了瞅张小花，不无嫌弃地，“也是，你哪能跟我们娇娘比？长得寒碜，脑子又不太灵光。就知道跟我这儿撬墙角，有能耐跟你婆婆撬去！”

张小花给她挤兑得，哭都装不下去了，当下回呛：

“我跟你这儿撬，还不是因为你有把柄在我手上。我婆婆又没把柄给我，我撬着得她么？”

这下子，轮到董郑氏被噎得直翻白眼。

就这么，一来二去，又耗了大概半个多时辰。经过董郑氏坚持不懈地努力，又砍了张小花三两银子，最终双方以三十两纹银的总价达成了友好共识。

“宁佑媳妇，你提的事我可都答应你了，你可不能把我们娇娘的事往外漏啊。”

“放心吧，婶子。你们娇娘的事漏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万一你们娇娘想回头，那我往哪儿站啊？你们娇娘做小还是我做小啊？”

“嘁，我们娇娘才不会回头。她可不是你，把个死穷酸当宝贝。”

董郑氏小声嘀咕了一句，张小花权当听不见。那个董娇娘才是有眼不识金香玉，该派她张小花捡到宝。

临出门，董郑氏突然问道：“宁佑媳妇，有个事我还是想不明白。我们娇娘被许家养在后宅院里，平常也不怎地出门，你是咋打听到的？”

张小花心下一凛，随即答道：

“说来这还真是个巧事，我就肚子饿去吃了碗馄饨，那老板娘许是看我口音不对，就问我打哪儿来的。

-我就说我董家村来的。然后那老板娘就告诉我说，十来天前也有个董家村的，就在她摊子旁边差点被当成贼让许家一个丫环抓了去见官。

-后来那个咱村叫啥春啥来着的，还跟老板娘诉苦，说是许家的姨娘里一个叫董娇娘的，要害她，亏得她俩还是一个村的。”

董郑氏登即一惊，自言自语：“春啥来着？——春小？还真有个叫春小的？不应该啊，我住村里几十年了，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春小啊。”

“啥？春小？谁啊？”张小花故意发问。

董郑氏自知说漏嘴，连忙遮掩：“没，没谁。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吃完了馄饨，给了钱走了啊。”

董郑氏跺脚：“你咋不再打听打听，问问那个春小，她是嫁到了什么地方？”

“我问她干啥？我又不要跟她攀亲戚。”

张小花作莫名其妙状，董郑氏兀自发急，张小花贼贼一笑。

“婶子，你就放宽心吧。那个春小跟老板娘说，也不晓得哪里得罪了你们家娇娘。你家娇娘心肠歹毒，又有许家作靠山，她惹不起躲得起。她怕你家娇娘上村里找她，说是这辈子都不敢回董家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