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小花奖赏计划,王宁佑保留意见。
“你这法子,行不通。色子这些东西我虽然没玩过,但我也知道要学成了不比考科举简单。你诱他一回容易,日子久了,他老学不上,兴致就淡下去了。他这边兴致没了,读书就更别指望得上了。”
“那个你不用担心,我早就想好了。包管吊着那个败家子,叫他兴致淡不下来。”张小花胸有成竹,跟着冲王宁佑皱眉,“死穷酸,我看是你兴致不高吧。你说你,哪儿像个教书先生?一天到晚你不跟学生待着,跑去厨房跟石头待着,难不成你准备改行当厨子?”
厨子倒是不想当,只不过想讨自家娘子欢心罢了。这话王宁佑说不出口,很憋闷。似乎他最近一直很憋闷。
憋闷着的王宁佑一言不发,往外走。张小花有些后悔,嘴硬,拉不下脸道歉,兀自凶巴巴地:“你干嘛去?你给我回来,我话还没讲完呢。哎!你这个人——”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因为王宁佑听话地回来了,就在她跟前忤着,两只眼睛明眸秋水地望着她。
张小花立时哑了口。邪了门了,这死穷酸明明眼神蛮平静的,为什么她就能瞧出点委屈甚至哀怨来呢?她做了什么让他委屈哀怨的事?
“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不是你说话还没讲完,让我回来?”
“是啊。”
“那你说,我听着。”
张小花张了张嘴,不晓得从何说起,抱怨:“让你搅得我都不知道我说到哪里了。”
王宁佑提醒她:“你说到我准备改行当厨子。”
张小花硬接:“是啊,你准备改行当厨子么?”
王宁佑摇头否认,张小花实在接不下去了。
王宁佑又要走:“那我盯着魏晋元读书去。”
“哎!你等一下!”这回张小花开了窍,上前拉住王宁佑的衣服。注意,不是扯或者拽,而是拉,有点小儿女撒娇的意味。
“怎么?还有事么?”王宁佑面上端着,内心很受用。
张小花不知不觉软了语气,还带了些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娇嗔:“死穷酸,你干嘛老别别扭扭的?你跟我置什么气?”
原来王宁佑也是吃软不吃硬,他叹了叹气:“我没跟你置气。”他就是不太乐意她老围着别人转。
张小花顺杆爬,撒娇撒得更凶了:“那你就好好教教那个败家子嘛。”
王宁佑欲开口,张小花截他的话:“我知道那败家子不长进招人嫌,可横竖也没几天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就当训狗,姑且训他一个月。”
魏晋元:我是狗?
王宁佑没作声,看样子是要答应了。
张小花趁热打铁:“不管他考不考得上,咱们死马当作活马医,也算对得起魏老头那一百两银子。他要没考上,大不了咱就白瞎些工夫。可他要考上了,不但魏家的谢礼少不了,你的名声还出去了,以后还愁招不来学生?”
王宁佑有苦难言,他不想当厨子,更不想当什么教书先生。那不过就是拿来掩饰身份的权宜之计,顺便赚几个学费,饿不死就成。你要他正二八经去教学生,尤其是魏晋元这种学生,王宁佑感觉他会比那个败家子更痛苦。
于是,感觉痛苦的王宁佑走进了魏晋元的屋里,看着同样痛苦的魏晋元捧着《论语》在那里皱眉苦脸,一个劲儿地摇头晃脑,一遍一遍念着“子曰子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