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花登时变了神情,神神秘秘地凑近王宁佑,悄声耳语:“你也觉得这是许先之做的局?”
王宁佑一语道破许先之的用意:“他这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借此警告我,离了他,我成不了事。”
张小花忽然高兴起来:“这么说,他也怕你会踢他出局喽?”
王宁佑存心考她:“他怕我会踢他出局,你高兴什么?”
“当然要高兴啦,他怕你会踢他出局,那就说明他目前并没有要踢你出局的想法。他离不开你,那我就放心了,你不会白白地给人家做嫁衣裳啦。“
王宁佑颇感意外,这回是对张小花真真正正的刮目相看。
“想不到我家娘子不但功夫好,脑子转得快,现在更是会揣度人心了。”
“那有什么?”张小花挺得意,“你以为我这个山寨老大就是好当的?你以为我当老大全是托了我爹的福?要没有两把刷子,别说震不住那百十来号兄弟,就是朱老二那三个东西也不会服我啊。”
这话有道理,看来他这媳妇,便是有一天离了他,也能把日子过得很好。此念方起,王宁佑蓦地心惊。他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是蹦出这些不吉利的想法?
张小花见王宁佑一瞬面色沉了下来,误以为他还在为怎么防住假存票的事焦心,随即便道:“哎呀,你就别皱眉头了。不就是叫别人仿不了吗?那个简单,实话跟你说吧,我早想到了一个绝好的点子。保证谁也仿不了咱们钱庄的存票。”
“真的?”王宁佑一个惊喜,刚才的些许不安立刻抛诸脑后,“什么点子?说来听听。”
“其实这个点子也不是我想出来的。”
“不是你?那是谁?”
“我三叔。”
“你三叔?”
“其实准确地说,这点子是我想出来的,但要我这点子成事,缺不了我三叔。”
张小花的三叔,方老三。方老三这个人学武没天分,但架不住他好鼓捣,旁门左道的玩意精通得不少。谁都有年青气盛的时候?方老三也不例外。年青气盛,谁都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雁过留声人过留痕。可方老三外家拳脚渣得稀碎,内家劲力更是烂泥一堆。闯不出什么铁拳铁掌铁布衫的名号,暗器倒是稍微在行一些,但放眼天下使暗器的好手比比皆是,实在是数不到他。
那该怎么办呢?方老三这个人爱动脑爱动手,使暗器的人出不了挑,那就在使的暗器上出点风头得了。所以方老三使的暗器是凤尾镖,专门找工匠打造,做工精细形如凤尾。这还不是最奇特的,奇特的是方老三在那涂凤尾的油漆里加了一种他独门的药水,正着看是一种颜色,侧着看又是另一种颜色。在阳光下稍微一转,便能转出五色斑斓,便如真正的凤尾一般。
“死穷酸,你说要是把我三叔的这种独门药水加到印泥里或者墨汁里,写到盖到咱钱庄的存票上,这可不就是咱钱庄独一无二的标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