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真真是棋差一步,满盘皆输了。输倒是不要紧,如今最大的问题是事已败露,要怎么收场。
“什么标记不标记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找几个人,串通好了来诓我?”马长脸兀自死鸭子嘴硬。
王宁佑大大方方坦坦荡荡:“你要不信,我现在就请陈掌柜翻帐本,帐本上随便哪个存户,我们都可以把他请来,当面验看。”
“哼!我才不会上你们的当!我——我不跟你废话,我上衙门报官去!兄弟们,我们走!”马长脸边说边退,眼看着就要退到门边,溜之大吉。
张小花眼疾手快将他拦住:“你上哪儿去?要报官是吧?走啊,我们一起去报官!”
“没错,我们钱庄还要告你一个讹诈之罪。”守门口的伙计机灵地接话。
马长脸色厉内荏,“什么讹诈不讹诈的?话都在你们嘴里说,你们说有标记就有标记?呸!敢我告讹诈?证据在哪里?”
——“证据在这里!”
答话的人是久未曾露面的管事赵敬,随着他话音落地,他身后一个护卫便将手上反绑擒住的一个人丢进了门内。
那人已然挨了一顿好揍,面上鼻青脸肿的。陈掌柜瞅他半天,忽地双眉一振:“哦,我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姓邓的那个存户,真真正正存了二十两银子的那个。”
赵敬向着那姓邓的,嘴边轻蔑一笑:“还不将那张真的存票拿出来?!”
那姓邓的显然是被打怕了,立马唯唯喏喏地自怀里取出存票递上,口里还一个劲儿地辩解:“这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都是马老大他逼我的!都是他逼我干的!”
自此,真相大白。马长脸一干人被扭送到衙门治罪,王宁佑却丝毫没有大获全胜的喜悦,反而越加急促紧迫地吩咐陈掌柜。
“陈掌柜,我早上让你带伙计上门核实各个存户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陈掌柜答:“我已经吩咐伙计去办了。不过全部核实完了,尚需要些时间。”
“嗯,一定要尽快核完,哪怕多添些银钱,加派人手。”
“是,二东家,这个我晓得。”
张小花不懂,问:“那姓马的不是抓起来了么?怎么还要核实其他的存户?”
王宁佑这会子才面露凝重之色。
“是我当初想得不够周全,我只是想到了在存票上用标记密押,却没防备到有人会拿着真存票篡改金额来仿制假存票。如今这标记的事已经泄了,要不是不加其他的手段,只怕以后这种假冒讹诈的事还会有。”
说到这里,他重重叹了口气:“如今看来手写的存票不能用了。我这就出门去找好的工匠制版印刷。印制好特有图案的存票,想要仿冒,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这时候,管事赵敬接道:“王先生不用麻烦了,我们老爷已经寻了府城地界最巧手的工匠,制好了一版。印好的存票,不日便能送来。另外我们老爷说,钱庄的印章也要换掉,一样换成特制的,叫那有心之人同样难以仿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