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弟玩的这一手,就是防着我过桥抽板的啊。”
王宁佑不置可否,许先之推得一手顺水舟。
“行行行,老弟是个人精,哥哥我甘拜下风。我答应你,分号要是开了,少不了你那一份。但是你也要应承我,把压箱底的本事都交出来,帮我训一批撑得住事的掌柜。”
许先之满以为自己已经让了步,可王宁佑却没有立刻答应,反而更近一步地问道:“我那一份是多少?还是一成?”
许先之蹙起了眉,真真正正地不悦起来。“不是一成还能是多少?别忘了,出钱的可是我,担风险的也是我。你不过出个脑子,莫要贪心不足蛇吞相。”
王宁佑却说他出的可不只是脑子、经验这么简单,“难道许兄忘了,咱们钱庄票据上用的变色油墨了么?没有我娘子三叔的配方,这油墨许兄造得出来么?另外,倘若异地承兑,我先前用的那套密押就能派上用场了,许兄知道这密押要怎么用么?要有一定规律,不能太简单,也不能太复杂,还要定期变动。这林林种种,许兄觉得就只值分号的一成么?”
…
“什么?你从许先之那里抢到了各家分号的两成利润?”张小花兴奋地一跳老高,差点没撞到门梁上去,“那个奸诈东西,他怎么肯答应?”
王宁佑不以为意地笑笑:“这分号他自己一个人开不起来,他有求于我,自然是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你应该多要一点!起码要他个三四成!不对,最好是对半分!”
张小花这话倒是真把王宁佑逗乐了:“你这样就过份了,逼他一下就好了,你真把他逼急了,赶狗入穷巷,只怕就逼得那许先之出邪招了。搞不好咱们就鸡飞蛋打,连手上的这一成都未必保得住。”
“嘁,那姓许的有那么厉害吗?”张小花不信邪。
王宁佑却认真了起来:“你还真别不信邪,据我看下来,许先之这个人不简单。怕是跟官府里的人都有很深的牵绊。要不然他的生意做不到这么大,他也没那个底气短短数月就敢在各处都把分号开起来。”
张小花头一大怵,就是官府。“要这么说,那咱还是离他远点。跟官府扯上关系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这话似乎触动了王宁佑的心事,有那么一刻,他是把张小花的这一句听到了心里去的。只是随后他便打消了撤出钱庄的念头。实在是为了钱庄,他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好不容易做出点局面来,要他现在抽身而出,他还真的是办不到。
“再说吧。我们正正经经做我们的买卖。许先之背后有什么牵扯,那是他自己的事。我们管不着,也无需去管。对了,接下来忙分号的事,我可能不太着得了家了。另外,我还要亲自到各处分号去瞧瞧,可能有很长一段日子都不在平县。书院这边,你一个人顾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