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平也说不出什么来反驳董彪，只好转移话题问：“你们这个永济会成立几年了？会长是谁？”

那黄铜水壶不大，说话间已经开始呲呲地冒出蒸汽，董彪拎起水壶在茶壶中注满了热水，盖好壶盖才得意洋洋的答道：“永济会是前年正月正式成立的，会长正是在下。”

蒋平有些奇怪的问：“那您这里就是总会了？怎么把总会设立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呀？”

董彪一手拎起茶壶，一手护着茶壶盖子，给蒋平面前的茶碗斟满一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才说：“不瞒蒋长官说，我们永济会的主要使徒都是从原来的元阳圣殿教里面分离出来的，我们对元阳教原来那些伪教徒的为非作歹行径是极度不耻的，所以我们这些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的虔诚信徒们就想自己开辟个新的教派，只是刚刚有了一个想法，官府就下令纠察元阳圣殿教的邪教违法行为，我们虽然已经决定脱离，但是毕竟曾经身为那邪教的信徒，不得不改换教义，来到这里继续供奉我们仁慈的天主。”

蒋平点头说：“这倒也可以理解。”

董彪端起茶碗，用盖子小心地撇开茶沫，唆着气，抿了一口滚烫的热茶。

蒋平也端起茶碗，正要往嘴边放，却突然听到屋外吵闹起来，急忙站起身，和董彪一起快步走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正见到有三四个系着礼拜堂围裙的女子正七手八脚的拽着熊晓楠并乱哄哄地嚷嚷着。

“偷东西的贼！天主会惩罚你的！”秀婶子扯着熊晓楠一只胳膊大声嚷嚷。

熊晓楠原本整齐笔挺的警服此时被撕扯的七扭八歪的，警帽也掉了，整齐的马尾也变成了乱糟糟的一团，领口最上边的扣子被拽开了，露出里面白色的真丝衬衫衣领。

熊晓楠满脸的愤怒，大声尖叫：“你们这群臭女人！放开我！你们这是袭警！”

“怎么回事？你们快放开熊警官！”董彪咋呼着说。

蒋平已经冲到熊晓楠身边，一只手抓起秀婶子的手腕，另一只手抓起扭着熊晓楠另一只胳膊的那个女人的手腕，两手同时一用力，那两个女的立刻嚎叫着松开了手。

“怎么回事？”蒋平把挣脱了束缚的熊晓楠拽到身后问。

熊晓楠惊魂未定地忙不迭整理自己被撕扯的凌乱的衣服和头发，喘的气像是跑了几公里的路一样。

“她偷东西！”秀婶子伸手指着熊晓楠大叫，手指都快要戳到熊晓楠的鼻尖上面了。

“不杀！不淫！不盗！不惰！方可获得仁慈的天主的原谅。”董彪装模作样的把两手放在胸前说：“确有此事吗？”

“不杀！不淫！不盗！不惰！方可获得仁慈的天主的原谅。”那几个女人立刻也跟着董彪一起把两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低头祷告起来。

秀婶子伸手把一个白色的东西递到董彪面前，大声说：“我刚才带着她去菜园播王家儿子的残渣，就发现这个穿着狗皮的贼婆娘偷偷藏了这个！”

蒋平定神朝她手里看，原来是一块拇指大小的骨灰碎片。

熊晓楠在蒋平身边就好像有了主心骨，大声说：“你才是贼婆娘！告诉你们，你们这叫毁灭重要证物，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蒋平朝熊晓楠摇摇头使了个眼色让她安静下来，露出笑脸问董彪说：“董圣人，我能看一眼这东西吗？”

董彪若无其事的地一挥手，让秀婶子把骨片递给蒋平。

董平把那骨片放在手里掂了掂，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没说什么，还给秀婶子，转头一脸严肃的对熊晓楠说：“亏你还是个警察！怎么能随便拿人家的东西呢？赶紧给人家道歉！”

熊晓楠瞪大了眼睛，浑身紧张着，愤怒地看着蒋平，大声叫：“我在保留证物！这是我的职责，我没错！我为什么要道歉！”

“警队有警队的纪律，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是要受处分的！”蒋平也提高音量不客气的说。

董彪哈哈地笑着说：“小事一桩，干嘛动那么大的火气哪？熊警官喜欢就给你留下就是了。”

熊晓楠的大眼睛里都是委屈的眼泪，虽然强忍着没有流下来，不过表情上已经是对蒋平失望之极了。

蒋平接过那片骨片，掏出个手帕包好，递给熊晓楠，对董彪说：“既然尸体已经火化了，我看我们在这边也就没什么好查的了，今天就到此吧，我们先走了，实在是打扰了，不好意思。”

说完，拽着气呼呼的熊晓楠就赶紧往镇子里面回。

“你拽着我干嘛？我又不是不会走路！”走出好远，熊晓楠使劲挣脱而来蒋平的手，撅着嘴巴说。

讲评回头看了看礼拜堂方向，叹了口气问：“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