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往里面走,里面迎面一个穿着深色条纹西装带着礼帽的人急匆匆地往外走,和蒋平他们打了个照面,就急匆匆走了出去,虽然没有仔细看,不过蒋平知道这一定是个日本人。
这人留着只有日本人才有的那一抹鼻子下的小胡子,戴着眼镜,五十岁左右,个子也就是一米六左右,让人印象特别深的是长了一双像是小儿麻痹症导致的罗圈腿。
这边有日本人的产业,有日本人来往也不足为奇,蒋平就没多想,直奔礼拜堂里面走。
这礼拜堂的内部面积不大,整体看起来就和普通的小型天主教礼拜堂没什么大的区别,正对着门的最里边是布道台,布道台后面的幕布是一条从顶棚垂到地上的一条暗红色绒布,上面用金黄色绣了一朵花纹极为繁琐的大花,看过去就和之前的黄武刚胸前绣的那个图案是一样的,下面整齐的摆放着五排可以坐五六个人的长椅,两边留着走人的空隙,窗子上面的玻璃画满了各种图案和花纹。
熊晓楠仔细看了一会布道台的背景,却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老蒋,这里有些不对。”跟在蒋平的身后,熊晓楠小声说。
蒋平在身后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因为在布道台的幕布一阵抖动之后,那个幕布像是个门帘一样被掀了起来,原来后面是一道暗门,一个穿着和黄武刚一样法袍的人走了出来。
这人看起来有五十岁左右,中等身材,稍稍有些发胖,看起来膀大腰圆的,方脸眯缝眼,眉毛很稀疏,不过唇上留着的胡子却十分浓重,梳着油光光的大背头,两边的鬓角都白了,不过脸上红光满面的,走起路来火火生风,蒋平一看这人走路的姿势,就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常年习武的练家子。
见到蒋平两人进来,这个人好像没有任何奇怪,马上带着一种很热情的笑容迎了过来,两臂张开,一边走,一边用洪亮的嗓音大声道:“欢迎新来的兄弟姐妹!普天之下皆兄弟,四海之内皆亲人,欢迎你们!”
“不杀!不淫!不盗!不惰!博爱大众!奋不顾身!感谢伟大的主!”秀婶子也马上将两手向上伸举,大声应喝。
熊晓楠有些尴尬,往蒋平身后躲了躲,蒋平倒是面不改色,朝那男人拱手抱拳说:“敢问阁下就是董圣人吧?”
“哎!圣人不敢当啊,在下董彪,受我主提点,暂时主持这边法坛的大小事务而已。”话说的蛮谦逊,但是这人脸上得意的表情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
蒋平正要表明自己的身份,那董彪却早已把眼神扫落在熊晓楠身上,咧开大嘴笑着问:“我猜二位是来求子的吧?你看这位女警官,长着这么漂亮,慈悲的主一定会满足你所有请求的。”
那双眯缝眼不大,但是看过来的目光却让人如坐针毡的,熊晓楠站在蒋平身边,也无处躲藏,只好硬着头皮不去看这人的眼光。
蒋平笑着说:“董圣人误会了,我们是奉天来的警员,来办王小川被杀案子的,想来这里了解一下情况。”
董彪眼珠转了转,满脸堆着笑说:“原来是省城来的长官,天道多助,我主慈悲,即使是警察,也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帮助。”
“王小川的尸体已经火化了吗?”蒋平问。
董彪在胸口划了个十字,闭上眼把双手放在胸前做祈祷状说:“黄泉路上有指引,苦恼河边牵马人。主的孩子最后都会化作尘烟追随主的光辉去的。”
蒋平有些烦躁,感觉和这个人的交流有些吃力。
“问你王小川的尸体火化了没有!”熊晓楠绷着脸,不客气的问。
董彪这才点点头,慢条斯理地说:“尘世风烟闹,沥沥渡云边,那孩子的肉身昨天下午就已经被慈悲的主收回去了。”
蒋平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不过还是有些失望,不甘心的问:“王小川的尸体送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董彪皱起眉,像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说:“还真有!很异常!”
蒋平和熊晓楠都立刻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同时蹬起眼,异口同声地问:“什么异常?”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无害,最毒妇人心!”董彪摇头晃脑地继续兜着圈子。
蒋平对他这种做作至极的做派有些厌烦了,不耐烦的摆手说:“请明说!”
董彪把眯缝眼眯得更细,好像那眼睛已经完全闭合起来的样子说:“那疯妇不止用利器刺穿了死者的心脏,还踢坏了死者的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