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喃喃的说了一句。
吴初元现在如同惊弓之鸟,陈医生随便说句什么,他都马上联想到李秋月是不是又有危险。
“那赶紧治啊!”
陈医生再次翻了个白眼儿:“冷囊肿破了是好事儿,你别慌行不行?”
“什么意思?”
“冷囊肿之所以致命,就是因为炎症一直在体内,压不下去也排不出来,从前我们用大量的抗生素给她消炎,是逼着她的身体内循环自吸收这些炎症,现在囊肿要是都破了,就能直接排到体外了,这还不是好事儿啊?”
吴初元好像听懂了陈医生的意思:“那就会说她能痊愈?”
“嗯,总算听懂了句人话。”
陈医生摸了摸吴初元的后脑勺,跟摸自己家养的那只永远不会笑的小藏獒似的。
吴初元擦了一把脸,灰白的脸上顿时恢复了一丝生气。
陈医生不厌其烦的指了指门口:“哥哥要干活儿了,你门口等着去,不要在这儿一惊一乍的吓唬我,要出了医疗事故,你全责啊。”
吴初元抱住陈医生的脑门儿,吧唧亲了一口:“好唻,哥!”
陈医生被吴初元亲的一愣,等反应过来时,吴初元已经跑到门口了。
陈医生捂住脑门儿:“不要脸!”
李秋月趴在床上,后背传来一阵丝柔的清凉感,妥帖舒服
她好像落进了一场电影里,曾经和春武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哗啦啦的在她眼前开始放。
先出现的是那座悬崖,春武正陪着10岁的她坐在崖边看月亮,那月亮好大呀,都快赶上家里摊煎饼的鏊子了,比她在巴音斯坦摘棉花时看到的还要大。
李秋月把自己的两个辫子的红绳绑绑好,看着春武:“麻烦你一定要告诉我爸爸和吴初元,我死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害怕的。”
年轻的春武看着她,眼睛里沾着一点那晚的月光:“好,我会告诉他们的。”
李秋月伸开双臂:“我可以抱抱你吗?”
春武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抱住了她:“你是个勇敢的姑娘。”
两个人在月光下抱住彼此,李秋月甚至能听到春武细细的呼气声。
接着,画面跳转到悬崖下面的水潭边上。
李秋月正趴在春武胸口听他的心跳声,爸爸说人要是没有心跳了就是死了,她拖着春武跳崖时,是想让春武垫背的,但在落进潭水的那一瞬间,是春武护住了她,如果没有春武把她护在怀里,心在摔成肉泥的就是李秋月。
她得知恩图报,救春武一回。
春武后背正在呼呼的往外冒血,李秋月赶紧脱下自己的白衬衫,给春武压住出血口。
这水潭四周全都是树,感觉林子里躲了无数只吃人的饿狼,正等着撕她和春武的肉,李秋月吓得瑟瑟发抖。
春武捏着李秋月的手,看了看四周乱飞的萤火虫,安抚她:“你看那些萤火虫,好像是我们俩的血混到一起后引来的,如果宗主看到萤火虫,就会来救我们。”
“我不想回去做血滴子。”
“你不会再做血滴子了,在那莱,如果两个人的血可以引来萤火虫,那这两个人就是被gali女神祝福过的人,你不会死的。”
“真的吗?”
“真的,我不骗你。”
李秋月抱着春武的胳膊,跟溺水的人抱了跟浮木似的。
春武捏了捏她的脸,用大手搓她的后背,给她取暖:“你千万别睡,睡着了容易感冒。”
李秋月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好,我不睡,我就眯眯一下。”
接着画面一转,李秋月看见10岁的自己穿着一条漂亮的白色纱裙,抱着一个gali玩偶钻进了春武的被窝里。
春武吓得直接从床上连滚带爬的落到地上。
“你怎么来了?!”
李秋月咯咯咯的坐在床上笑:“宗主爷爷说我可以来的。”
春武把她从床上抱下来:“赶紧回你房间睡觉。”
李秋月想把乌龟一样手脚并用的抱住春武:“可我屋里好像有人在唱歌,我怕。”
春武柔声的哄她:“在唱什么?”
“7是没有脚的小仙女,给gali;8是剥掉皮的癞蛤蟆,给gali”
李秋月学着宗主的调调,哼了两句歌词,“好难听的。”
春武把李秋月放到椅子上,盘腿在她跟前坐下:“这是圣宗秘传的祭祀之歌,每一个数字代表一次献祭,歌谣只能传唱不能修改,每增加一个献祭者,数字就会加1,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怕。”
李秋月吓得又抱住春武的脖子:“我听到他们唱到9了,我好害怕。”
春武拍拍她的背,温柔的哄她:“不用怕,哥哥陪着你呢。”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春武想了一下:“好。”
李秋月紧紧抱住春武的脖子,拿鼻尖蹭着他的白色衬衫,像只乖巧的小兔子:“谢谢哥哥。”
而后,耳朵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李秋月的手再次被一个吐着血沫的老人握住,老人殷切的一遍遍的告诉他:“10是gali女神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