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恍惚中错乱地思考,突然听到了桑先生说话,把陆漫从恍惚唤回清醒中来。
戴上了墨镜的桑先生对着镜子在这里头发,从镜子里看到陆漫在发呆,他沉默了一会,对着镜子里的陆漫问道:“你打算哪天回去?”
啊?
回去?
逐客令or告别辞?
应该是告别辞……
陆漫被桑先生一问,果然是傻掉了。
什么意思?哪天回去?谁知道哪天回去,谁在乎?
是他要走了吗?他打算离开?打算——离开她?
天啊,他难道根本不爱她,对吗?
陆漫绝望到狂乱,她心慌慌地抬眼看着墨镜,她看不到他的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一副冰冷冰冷的墨镜在跟她对话,仿佛是一个智能的屏幕,只能输入命令,领取答案,毫无情感可言。
她想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感觉自己心跳加快,多么害怕听到他说要走的消息。
“恩?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桑先生看了陆漫一眼,“还要再玩几天吗?”
陆漫看着桑先生说:“你要走了吗?”
桑先生不置可否,继续在镜子里收拾自己。
陆漫看着桑先生,感到自己极其被动。
桑先生整理完毕,刚要说什么,陆漫突然上前来一把抱住桑先生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声音低迷地说:“别说话……”
“傻瓜,你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别告诉我真话,我什么都不想听到。”
“我被你抱到无法喘气。”
陆漫任性地没有松手。
“我肯定是要走的,难道要在马六甲定居?”桑先生稍微笑了一下,却极有节制,却完全没有柔情蜜意。
“太短了。”
“短?”
“是的,快乐太短暂了。”陆漫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哀怜。
桑先生说:“短暂的美好才是记忆中持久的部分。”
“我不想听你讲这些毫无根据的哲理。”
“好吧,那就按照你的逻辑,快乐其实很简单,唾手可得,不是吗?”
“这可不是我的逻辑,对我来说,快乐像传说,完全无法估计。”陆漫说着这句话,鼻尖竟然一下就酸了起来,想哭,想嚎啕大哭,像儿童投入到父母的怀抱里,那种对温暖的依恋,此时就在桑先生这里遇到。
“傻姑娘,你到底怎么了,好像一下子就变成了危机小姐。”
“没错,你就是我的危机,我人生最大的难题。”
“我?怎么会,我只是一个过客。”
陆漫的心凉透了,她反驳道:“你真的以为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过客?”
“不是吗?”
“或者说,我对你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