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花·启程(2 / 2)

“我明白。”余安的笑容带上一丝暖意,“你继续写吧,我去药店买点药备着。”

余安走出旅馆找到附近的药店,除了治嗓子的药,又和药店的人咨询了一下墨脱的环境最容易得的病,杂七杂八备了一堆。回到房间后余安就感觉有些鼻塞,匆忙服药早早歇下,好在第二天醒来后余安感觉精神不错,貌似是成功躲过感冒了。

胖子一早就把消息送了出去,余安躲在窗户边上监视下面的情况。吴邪进入外面的公厕后,外面就守了两个喇嘛,吴邪出来后就跟着两个喇嘛走了。余安和胖子一路跟到喇嘛庙外,通过窃听器得知了他们试探吴邪的全部过程。

当张家人提到有人扮成吴邪在各地活动,余安和胖子对视一眼,同时想起当年阿宁带来的那盘录像带,胖子摸着下巴纳闷道:“这些人什么癖好,怎么都沉迷扮演天真?难道是他们太爱天真了,得不到他就成为他?”

余安无语:“照你这么说,假吴邪在某种意义上,岂不都是我情敌。”

两人胡扯了几句继续偷听,张家人貌似是让吴邪辨认什么,以此确认他的身份,但是吴邪失败了!张家人中有个女人,说着就要动手,还特别详细地描述了她的手法。余安一听就毛了,抬脚就要进庙,胖子一把拉住她,低声道:“刚还夸你做事稳妥,结果一碰上天真就冲动,果然爱情使人失智。你先别急,这庙里除了张家人,还有喇嘛和德国人,张家人再怎么嚣张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害天真,再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胖子话刚说完,耳机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他应该是真的,停下吧,别真的吓死他。”

胖子耸肩:“我说对了吧,这帮张家人鬼得很,一点都不像我们小哥。”胖子说完,又立即自我否决,“也不对,小哥真演起来,那演技也是杠杠的,看来他们还真是一家。”

余安没有说话,耳机里的那道声音十分熟悉,这让她有些在意。测试结束,张家人直截了当地表明了他们的目的,他们需要通过吴邪得到雪山深处的东西。吴邪提出要带胖子,张家人不肯退步,表示要先试过胖子再说。

吴邪明知余安在却只提了胖子,胖子看向余安,余安的表情没什么不悦,催促胖子让他赶紧回旅馆准备,自己则去找那些德国人。四小时后胖子被张家人带回喇嘛庙,胖子放出烟丨雾丨弹,张家人不得不打开窗户驱散烟雾,德国人的狙击手借此获得了袭击的机会。

余安跟着德国领队走进张家人的房间,看到屋内那张和吴邪相同的脸时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耳机里那道声音可不就是吴邪的声音吗!余安想起吴邪之前提起的广西那个和他长相一样的人,而现在这个假吴邪又出现在张家人的队伍里,顿时心生疑惑,张家人扮成吴邪做什么?

这时德国领队开口打断了余安的思绪,他先是客气地和张家人道歉,示意他们坐下谈,接着对胖子和吴邪说:“这里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两位可以走了。”

吴邪和胖子离开,余安跟着出去,吴邪看着他们问:“怎么办?我们去哪儿?”

“先去你的房间吧,这儿没事的,我们和这批德国人有交流。”胖子说道。

吴邪的表情十分惊讶,迅速带着余安和胖子返回他的房间,然后急不可耐地问这是怎么回事,胖子给他讲了一遍和德国人合作的过程,然后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下诸葛肥龙觉得,不管结局如何,都对我们有利。因为我们在这个局面下太傻逼了,难得其他两边也傻逼了起来,不妨让他们傻逼个淋漓尽致而我们看戏,省的他们傻逼完了我们继续傻逼。”

吴邪皱眉:“那些人毕竟是小哥的族人,真要起冲突出了事,是不是不太好?”

余安用指节扣了一下桌面,冷静地说:“小三爷,张先生在道上颇有威名,但了解他的人并不多,更遑论了解他的族人。”

胖子点头:“八音说得对,不愧是小余带出来的。”吴邪听他们话里有话,顿时反应过来这是在提醒他,他们并不信任那些人,吴邪这时才彻底明白余安隐藏身份的意义。

吴邪换了个话题:“不管怎么说,我和胖子是要进雪山的,八音你之后就赶紧回杭州照顾安安吧。”

余安摇头:“小三爷,安姐嘱咐我了,这次必须跟着您。我只能听安姐的话,您就别为难我了。”

吴邪正欲说什么,就听到一声闷响,一道火光以流星之势从窗外射入,胖子的太阳穴暴起一团血花,人被子弹带出去三四步,整个人翻倒在地。吴邪刚想去看,就被余安扑倒在地,又是一声枪响,吴邪侧身护住余安,子弹几乎贴着他的背打在旁边的的烛台上。

胖子趴在地上急道:“你怎么回事?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机灵,这种时候你还跑什么,应该直接趴下。”

吴邪看着胖子脸上的血说:“老子这不是担心你吗?你怎么样?我以为你已经被爆头了。”

“你担心个屁,我死了也不用你埋啊,老子多的是相好给我送终。”胖子捂着太阳穴说,“胖爷我是什么出身,想狙击我没那么容易,要不是这儿太他娘的冷了,胖爷我绝不至于闪不过去。像我们这种混江湖的,在容易被狙击的地方,都会不停地做螺旋头部运动,这叫做未雨绸缪。”

吴邪刚想质疑他胡扯,外面又是一枪,吴邪怒道:“狗日的是谁啊,那群德国人不是放我们走了吗?难道放我们走是为了有两个移动靶?”

“应该不是,德国人想弄死我们不需要这么麻烦,张家人身手好不需要狙击这种手段。”胖子捂着头四处查看,寻找破局的方法,“狙击手的作用一般是以少胜多,所以狙击我们的人,恐怕人数很少,甚至可能只有一个人,看我们落单,想弄死我们。”

“不是任何一方?”吴邪惊讶地说,“这庙里到底聚集了多少势力。”

吴邪刚说完,又一发子弹从他头顶飞过,胖子就说:“这个晚点再说,他已经能判断我们的位置了。”

吴邪问:“为什么?”

胖子回答:“因为狙击手狙击前肯定会勘察这间屋子所有能躲人的地方,然后他会找一个射击这间屋子时,死角最少的地方埋伏。他现在是赌你躲在哪儿,用子弹试你。”

胖子说完,又一发子弹打在吴邪脚边的地板上,吴邪带着余安往旁边爬,余安疑惑道:“那他这赌得也太准了吧!”

吴邪问:“是不是我刚刚扑胖子被他看到了,所以他觉得我在这一带?”

“不可能,这儿爬来爬去很方便,谁都会选择一个最隐蔽的地方躲藏。但如果他能看见我们,我们早被打中了,所以他还是在猜?”胖子一边说,一边伸手从墙角摸了根木棍,“不管了,我们先把他的子弹骗光,然后在他换子弹的间隙直接从后窗出去。到了山里就好办了。”胖子用木棍挑起藏袍,藏袍刚露出窗沿,立即就被三颗子弹打落下来。

胖子皱眉:“这狙丨击丨枪射速怎么这么高?”

“嘘!”吴邪用手堵住余安的嘴,胖子也不再说话,外面传来一种轻微的窸窸窣窣声。吴邪把余安推向一个角落,然后自己贴到门边,胖子抄起地上的烛台,对吴邪数到三,吴邪一脚踹开门,两发子弹打了进来,胖子蹲下的同时扔出手上的烛台,接着就冲了出去。

余安从角落爬起来跟着吴邪跑出去,胖子正在院子里和一个人撕打,余安迅速捡起甩在院子里的枪,吴邪抡起烛台直接砸晕了狙击手,他们这才发现袭击者居然是一个喇嘛。余安把枪扔给胖子,胖子拿着枪骂道:“妈的,这王八蛋竟然在院子里用手丨枪丨模仿狙丨击丨枪。”

吴邪担忧道:“你怎么这么莽撞,就这么冲出去了,你又不是小哥,这台灯要是砸不中你就挂了。”

胖子笃定地说:“我听动静就猜到是用手丨枪,声音这么轻,肯定是有消丨音丨器。而且刚才几个射击角度是斜的,如果是在院子里,肯定离门很近,所以就赌了一把。果然这家伙就在我们门外十米的地方。天气那么冷,用手丨枪射击,打得中才怪。”

吴邪蹲下查看喇嘛的情况,胖子看着喇嘛的伤势说:“天真,多日不见,你现在手黑得有你胖爷的风范了。”

余安道:“这人一看就是庙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要暗算我们。这庙里的人似乎都有问题,我们要加倍小心了。”

吴邪说:“如果是这样,我的房间肯定不能待了,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更安全的地方。”

胖子扛着喇嘛,吴邪在前面带路。穿过漆黑的走廊,也不知道走过多少个院子,吴邪带着他们走进一座中间立着雕像的院子。余安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背影,惊讶地说:“小哥?”

“不是小哥。”吴邪苦笑,“是小哥的雕像。”

他们随便找了一间屋子把喇嘛放下,胖子用绳子把喇嘛捆上,摸了摸他的脉搏说:“看样子等这家伙醒还得一些时间,我先去看看张家人和德国人的情况如何,你们好好看着他。”

胖子转身就要出门,吴邪一把抓住他的手,胖子问他干嘛,吴邪就说:“我以前经常担任看管犯人的角色,但是每回都出事,我不干了。你们看着他,我去看看他们的情况。”

余安想到刚刚张家人恐吓吴邪时做的事,不想他再和那些人接触,于是说:“你们留下看着这个人,我去。”

吴邪反驳:“不行,你不认识这里的路。我对这寺庙比你熟悉得多,你出去说不定天亮都会在这转悠。”

“不会,我特别擅长记路。”余安说,“而且我太熟悉这种环境了,解家老宅可比这里绕多了。”

“那就小余去吧。”胖子拍板,“天真,小余比你警惕,我怕你对上张家人心软影响判断。”

余安拍了拍吴邪:“放心,我去去就回。”

余安独自一人走出院落,黑暗中漫无止境的走廊让她有种回到解家老宅的错觉。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他们那么大的动静,张家人、德国人和庙里的喇嘛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这座庙太安静了,安静得没有一丝人声。

还没等余安返回他们之前的院落,她就在半途中一个僻静的院落前发现了密集的脚印。这座喇嘛庙大部分院落都无人居住,而且余安清晰的记着,来的时候这座院落前甚至都没有脚印,有人在他们之后出于某种理由进入了这个院落。

这座庙里的势力过于复杂,余安谨慎思考后,放弃独自一人贸然探索,加快脚步顺着原路先返回到张家人在的那个房间。推门进去,屋内的炭火被酥油茶浇灭的,里面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这些人是自己离开的。余安顿觉疑惑,不应该啊,他们不是还要吴邪帮忙吗,就算他们丢下她和胖子,也不该丢下吴邪。

想到这里,余安脸色大变,飞快地跑回发现脚印的院子。院落前除了脚印还多了几道血迹,胖子就倒在门口,余安赶紧去摸胖子的脉搏,胖子貌似只是陷入了昏迷。余安松了口气,她想把胖子先带到安全的地方,但是胖子实在太重了,余安只能先就近把他拖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用庙里喇嘛打扫园子的工具遮住他,然后再一次返回那座院落,顺着血迹推开院子大门。

院子里站满了张家人和德国人,吴邪被绑在中间,低着头不省人事。余安环视一圈,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拼命压抑住内心的恐慌,尽量冷静地问:“诸位想要什么,不妨说出来,我们可以先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