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振飞知道孤拔一心要攻占煤矿,补给战舰。他在朝鲜练新式新军时间不长,而且翁同龢掌管的户部银子卡得很紧,他也就托李凤苞在德国采购了一百支毛瑟枪和五门克虏伯炮,加上上次在北山缴获的四门加农炮,一共也就九门新式火炮。而孤拔的两千高卢军来复枪就有五百多条,还有四十多门加农炮,胜败未卜!
以防万一,乔振飞先下令将隆基煤矿的机械全部拆毁、矿坑里全部灌满水,一万多吨存煤全部点燃,在煤矿一片熊熊的烈火中,乔振飞率领新军和孤拔登陆的高卢军,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生死战。
孤拔率领一千五百名高卢军从隆基登陆,乔振飞远远从望远镜里看到高卢军的火枪和火炮,就知道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虎狼之师。他心里很清楚,打高卢军必须持久战,要引诱高卢军上岸,让高卢军远离铁甲军舰上的舰炮支援。
需要正面迎战双倍于自己的高卢军,这一仗注定不轻松,乔振飞详细察看隆基的地形,决定选择两个地方和高卢军决战,一个是隆基港不远的狮球岭,另一个是隆基的煤矿厂。
乔振飞派曹志忠、章高元带了八百新军坚守狮球岭。孤拔登陆后,先命令一队燧发枪兵密集开火,再派一队高卢掷弹步兵投炸弹,狮球岭上顿时浓烟滚滚,山头被炸平了好几米,然后,孤拔命令高卢军的来复枪兵形成散兵线,强攻山头。
曹志忠、章高元马上组织火力反击,浴血奋战,他们激战四小时,打死孤拔三百多法兵,自身伤亡一百多人。
孤拔一看正面强攻有难度,便命令高卢军改从两侧山头迂回攻击,新军三面受敌。
章高元带人退守山口,顽强搏战,战事处于胶着状态,双方各有伤亡,但形势渐渐不利新军。曹志忠派陈昱跑到煤矿场,跪下来哭谏乔振飞派援军,乔振飞摇头拒绝,将自己的一支黑色毛瑟枪解下,送给了陈昱:“你去拜托狮球岭的兄弟们,就算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也要再坚持一个时辰!到时候,我会用孤拔的人头,来祭奠兄弟们的在天英灵!”
陈昱抹干眼泪,接过毛瑟枪,头也不回重回战场,乔振飞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眶湿润了,他也知道曹志忠他们这些新军兄弟在狮球岭打得惨烈,但自己已没多余的兵可派。本来还有六百新军,乔振飞已派他们趁夜色去偷袭高卢国舰队,新军的重炮,也交给他们了。
当“砰砰砰”的枪声在隆基煤场响起,血色的晚霞,染透了半边海天。乔振飞带着六百新军,把脸都用煤灰抹成黑色,在煤山上以逸待劳。孤拔的军队近了,乔振飞的眼睛,也被旁边的烈火烧红,他指挥新军开始绝地反击,先是炮战,然后枪战,后来乔振飞还命令居高临下的新军朝攻来的高卢军投掷带火的煤块,很多高卢军的军装被点燃,烧得鬼哭狼嚎,手舞足蹈解军装上的铜扣子,大火借着风势蔓延,很多高卢军被活活烧死,烧红了整个隆基的天空。
那一夜,煤矿场的争夺战打得相当惨烈。孤拔的高卢军三次占领煤场,乔振飞三次指挥新军夺回,孤拔不断把军舰上的高卢军派来支援。最后,乔振飞不得不坐在一堆法兵的尸体旁喘气,感受着战争的残酷。
在煤矿山的战斗持续了一整夜,双方伤亡惨重,孤拔损军六百多,乔振飞的新军也牺牲二百多,但由于乔振飞吸引并牵制了高卢军的主力,装扮成渔民去偷袭高卢军舰队的六百新军,伤亡十来个,就炸沉高卢国铁甲军舰四艘,鱼雷艇两艘,高卢军伤亡二百多。
孤拔听到后方的军舰被偷袭,赶紧带高卢军回援,乔振飞趁胜追击,曹志忠、章高元溃退到深山老林里的新军也趁机出来反攻,和乔振飞一起前后夹击孤拔的高卢军。孤拔的高卢军最后损失一千多人,只带着三艘铁甲军舰和不足五百高卢军狼狈而逃。
与此同时,高卢国海军利士比率领三艘军舰浩浩荡荡开去淡水港战段铭传,他根本不知道,这是在找死。
接到淡水前敌营官李彤恩敌舰来犯的急报,段铭传亲自骑马到海边一看,红日初升,金光耀眼,海上还升起白色浓雾,伸手不见五指,他大喜,仰天长啸:“真是天助我也!”
段铭传当即命令新军的炮队集结,利用军舰在炫目的太阳光下无法瞄准海岸目标,而黄龙军炮台又被晨雾笼罩的有利时机,马上开火,抢先向三艘军舰发起炮击。
利士比阵脚大乱,命令军舰的火力全开反击,双方激战三小时,高卢国的重炮威力过猛,特别是高卢国哈乞开斯公司制造的哈乞开斯速射炮,每分钟开火六十发,淡水港当即被轰隆隆的炮弹掀起巨浪,炮台上的黄龙军衣服湿透了,火力渐渐被压制了下去,段铭传最后决定还是让高卢军先登陆,然后再收拾他们。
利士比在炮战中得胜后,带着六百名高卢国士兵上岸,段铭传假装溃逃,利士比指挥着嗷嗷叫的高卢兵,迅猛追击,转眼间,就钻进一片茂密的丛林。即便是大白天,四周林荫蔽日,黑乎乎的,利士比有点害怕了,让高卢军停止追击。这时,当地民团土勇从四周埋伏的草丛中冲了出来,嗖嗖的箭声、枪声和喊杀声把利士比下破了胆,他赶紧调转马头,一路呼喊着“上帝”往军舰上狂奔。
但已经晚了,段铭传已经抽出战刀,指挥着新军开枪反击,高卢国兵高大的身躯成了移动的靶子,死伤惨重。段铭传带着新军奋勇追击逃跑的高卢军,砍杀高卢国侵略者三百多人,利士比本人被段铭传一刀砍掉左胳膊,黄龙军取得了震惊中外的“淡水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