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箫随庆王来到都城,蓝玉烟没有告诉周为水的是,她若是走了,夜箫就前来帮忙。唯一不变的是,无论如何,欺君之罪都在所难免。
这前前后后一个多月来,夜箫无所事事地游走在都城,实在觉得无趣了,便神出鬼没地潜进了甯王府。说是来看望周为水,顺便嘲笑一番受伤的蓝玉烟。
他还未嘲笑蓝玉烟,自己倒先被调侃了一番。
蓝玉烟道:“我说夜兄,你这么酷暑的天气,你还戴着面具,不怕脸闷出了疹子?”
夜箫自是不肯善罢甘休,“你懂什么,我在夜灵宗时,这面具能让我多长三分威严。”
“把自己打扮成人模鬼样,就是长威严了,”蓝玉烟不眠不休地损他,“依你这个说法,我该穿阎王的服饰。”
夜箫自知说不过他,只好先行认输,“蓝兄你相当不厚道啊!”
“多谢夜兄谬赞。”
“……”夜箫心道:此人莫不是个疯子。
周为水在后花园练完剑,听闻前屋有谈话声,出于好奇,边去走去看看。
“吆,夜大哥来了?”
“我可是特地来看望你的,”夜箫直入正题,“我去庆王府找你的时候,翻遍了整个府也没找到你人,你被关在什么地方了?”
“啊?你去找我做什么?”周为水不自知地偏离重点,旋即回应过来,“地牢,庆王府中有个地牢,地牢旁边的墙是空的,似乎还有空间,我听到冷铁交锋的声音。”
蓝玉烟道:“应当是在练‘人剑大阵’,从他们在皇宫的表现看,他们对阵法并不熟练。‘人剑大阵’是柴尧毕生的心血,常千匀与我在黑蛛岭的那一出,想必正是为了它,可他转手将其送与庆王,恕我愚钝,并不能理解。”
周为水当头泼了他一盆冷水,“从这两次看得出来,常千匀他对你,堪称恨之入骨。”
“这不是重点,”蓝玉烟哭笑不得,看她幸灾乐祸的模样,忍不住轻敲她的头,“夜兄,你去西关之时,可曾见过西关大营有什么异常?”
“西关大营与西离相连,只要西离没有动作,按理说是不会有异常的。”
说到西离,夜箫不知该以何种心理对待。他在西离,贵为夜灵宗宗主,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尽管景岐重用他,但他时常明显地感觉到,景岐打骨子里看不起他,字里行间里尽是暗讽。
蓝玉烟故作惋惜道:“说到底你是西离的人,我本不该问你这些。”
“西离,”夜箫冷哼一声,不怀好意地说道:“我在西离时,就是不喜这个国度。”
蓝玉烟与周为水不由地对视一看,周为水眼角中的笑,仿佛在说:“策反夜箫不全是你的本事,而是他本身就有二心。”
周为水眼神在夜箫身上乱瞥,从头到脚,突然停在他的腰间。夜箫的腰间别着一把短弯刀!
“弯刀?”周为水失神地叫出了口,旋即如饿虎扑食,死死地盯着弯刀,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肢体渐渐不受控制,出乎意料地去夺了弯刀。
夜箫剑周为水扑来,眼疾手快闪躲过去,“周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蓝玉烟见势头不对,生怕夜箫伤了为水,上前拉住了她,缓和气氛道:“为水是不是还没睡醒啊,这都到了午后了,夜兄勿要计较。”
“你放开!”周为水怒火中烧,杀人的目光投射过来,蓝玉烟仍然没有放手,她再次警告,“你快放开!”
蓝玉烟试图说理:“夜箫哪里招惹你了,你总得给个理由吧?横冲直撞,岂不是不讲道理了?”
“你少来跟我说教!”周为水赫然甩开他的手,厉声喝道:“我师父遇害时,现场就留下了与他相同的弯刀!”
夜箫一头雾水,抽出腰间的弯刀掂量掂量,“这弯刀在西离几乎是人手一把,有什么稀奇的吗?”
“西离人手一把,那西离教的人也都是人人都有了?”周为水尽力调整情绪,深呼吸几下,也没见得缓和了多少,她尽量不把夜箫与出现在落英谷的那些人联想到一起,“我问你,一年前,西离教的人是不是去过落英谷?”
“一年前?”夜箫前思后想,总算想起些什么,“一年前据说月冥石重现,西离派人去了紫杨城,只不过不知你口中的落英谷在何方。”
“落英谷就在紫杨城下方,我师父死后不久,便传出了月冥石的消息,”周为水恍然大悟,“争夺月冥石的那天夜里,我也在现场,前一天我在客栈遇到一个西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