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为水推了他一把,“哼,你都被抓了,他们还这么榆木脑袋?”
“嗯,这是原则。”
“那还是有例外的,对吧?”周为水如履薄冰,却神色不惊,“那我就拭目以待咯!”
眼看着就要走出了府,周为水与庆王同时迈出门槛,后脚尚在室内,抬脚的那一刻,乌漆嘛黑的天空洒下一张大网。
周为水瞳孔骤缩,闹钟脑中快速掠过两个想法,一是冲出去,但无法看见网有多大,容易失手;二是后退,但只要人在府中,危险同样不小。
紧张的时间来不及让她思考,她手腕绷紧发力,顺势将庆王先推出去,自己随后跟上。然而,庆王被推出去下一息,便被巨网罩住,电光火石之间,网中的庆王就被拖走了。
周为水不容思索,下意识前去追庆王,脚刚往前迈一步,漫天的雨剑从头顶射来。她砍断几根箭,除了北边,其余三方均为箭的源头。
这是要把她往府里逼!
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挡箭之际,已然退回王府。
白衣人自带阴冷气质,一张口说话,周遭仿佛立即进入三九天。他猛不防地来到周为水面前,冷声笑道:“小姑娘,戏不是白看的,更何况是当今王爷亲自唱的?”
“如此说来,那可倒是我的荣幸了?”周为水冷眼相待,“麻烦各位爷先缕清思绪,不是我周某人自己乞求来的,是这位王爷想法设法去‘请’我来,他们抓了我姐姐,我没办法,被逼来的。”
“说的真好!”庆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已经换成正常的装束,手持折扇,翩翩走来。
“王爷换衣服还真够快的!”周为水调侃道:“王爷下的一手好棋,民女实在佩服。只不过,我今日不想打了,您有何打算尽管说出来,我尽量满足。”
庆王道:“打算,刚才于兄已经说了,姑娘不是不愿意么?”
周为水话锋骤转,竟然收回了一贯的狂野,变得楚楚可怜起来,“其实也并非不愿意……”
“哦?那是为什么?”
“方才于兄冷不丁地提起,我生来不怎么聪慧,一时没能想明白,这才造成了现在的误会,怪我,怪我。”
说话期间,她悄然打量起白衣人,他举手投足的气质,曾经必定见过。脑海之中迅速检索,那日来筑家抢剑,归去途中……他是扶苏院的人!
周为水岔开话题,将焦点引到白衣人身上,“于兄哪方人?”
“东方。”
“于兄冷淡惯了,说话横冲直撞,周姑娘海涵。”庆王锲而不舍地追问,“那么周姑娘是愿意?”
“也并非愿意,”周为水开始忽悠起来,“最起码得让我知道我的用途是什么,我可不想当一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棋子。”
庆王横眉冷对,道:“你跟我谈条件?”
“不敢,我岂敢呐?”周为水慢慢悠悠地道:“我若是无条件地服从,想来你定会心生疑虑的,而我又得违心撒谎,确实不好。”
“周姑娘自称不聪慧,本王却是不信的,”庆王大笑几声,“明明是机警过人。”
周为水不再回应,反倒是将矛头指向了于焱,“于兄,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们见过?”于焱若有所思,却是想不起来,“姑娘认错人了吧。”
那日她与钟情皆顶着斗篷,况且她跟在钟情身后,想不起她实属正常。既然如此,她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原本“扶苏”二字已到嘴边,想到身边还有庆王,只好无奈地咽了下去。
庆王突然想起些什么,“今日临时想起请于兄来听戏,大概于兄也是急急忙忙的,连刀都未带。”
“不是忘了,”于焱傲慢地瞥向周为水,“而是还不必要带刀。”
“是吗?”周为水早就看他不顺眼,他这句话正好点着了导火索,“不知我能否向于兄讨教两招?”
“满足你。”于焱向身旁无目标对象摊手,“皆剑一用。”
“你用刀习惯了,用剑会不会不顺手?”庆王转向一人,“你去取把刀来。”
“不用了,我同周姑娘简单地过两招,点到为止,无须认真。”
周为水看他愈发不顺眼,忽略他的风言风语,反倒是对庆王有意无意地道:“您还刀剑齐全呢,存那么多兵器做什么?”
“哼!”庆王贼生贼韵地冷哼,甩袖坐上正中间那把竹椅。
戏台此刻成来了擂台。后院接连跑出几个伙计,各自举着一个火把,毕恭毕敬地站在戏台两侧。又来几个壮士,前来搬了戏台的物品。
于焱接过剑,抢先一步站上擂台。周为水脚点在竹椅一端,紧跟其后。
随后,两人搬来一张大鼓,置于戏台正后方。闷沉的鼓声响起,擂台瞬间陷入紧张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