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姐儿已经这样了,以后也不可能有什么指望。容姐儿却不同,她是要嫁给凌王的,凌王又深知圣宠。不说柔姐儿,便是恺哥儿跟亦哥儿将来已要依仗她这个做了凌王妃的长姐。
江言宗越想越觉得心惊。
容姐儿的脑子好使了,还知道王林要害她,那她……
已经走到书房门口的江言宗,突然转身。他已经许久没去看望柳氏了,不知她的病情有没有好转。
净云轩内。
方嬷嬷立在门口,拦住了江言宗,“夫人刚喝了药,好不容易不睡着了,老爷还是改日再来吧。”
江言宗被拦在院外,踌躇几番。他其实也不知道今日为何要往这净云轩一趟。好像不来,心里就会不安一样。
“我看一眼便走,不会打扰她休息。”
他毕竟是这江府当家做主之人,方嬷嬷有心想拦,却也拦不住。
内室,柳氏合衣躺在榻上,外头的脚步越来越近,她却依然从容闭上了眼。
“阿苑?”一声轻柔呼唤,江言宗榻前坐下。
柳氏病着脸色一如既往苍白,不似从前那般枯黄腊瘦,气色似乎好了许多。就这么看着,反叫他看愣住了。
自从江晴容出生,柳氏便卧床养病,最开始的时候,江言宗隔三岔五也会来看她。后来江柔依出生,小秦氏产后犯了憶证,晚上总叫他陪着,否则就无法安睡。江言宗去多了,也习惯往那边的院子去。
没多久,江晴容就被人发现不妥。差不多出生,江柔依明显比她灵动,请大夫来一看,发现是个痴儿。柳氏悲怆之下,病情加重搬去了庄子。临行前她请求他善待江晴容,江言宗怒恼她生下了个不中用的废物,其实不想管。但念及夫妻一场,他还是答应了。
若不是后来柳氏救驾有功,需回府接旨受赏,况怕她现在依旧还呆在庄子里头。
她这病一养就是十几年。
对江言宗来说,府中有人接了中馈,府上不出乱子,有没有柳氏都不重要了。毕竟这十几年来他早就习惯了缩在净云轩,足不出户,已没了存在感的柳氏。
仅管他有时候想起她,偶尔会觉得有些愧疚,可这些年来一直陪伴他的却是小秦氏的温情小意。
“阿苑,你这病何时才能好?”江言宗叹息了一声,“再有几日容姐儿就该大婚了,到时你可能起得来?”
柳氏本就装睡,懒得理会他。听了他句,却睁开了眼。
“老爷?”装作被惊醒的样子,柳氏一脸惊讶,“老爷怎么来了?”
江言宗不妨她突然睁开眼,怔了一下,看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连忙将她按住。
“你身体不好,就别起来了。”
柳氏眼里微微一闪,不动声色避开他的手。这时,方嬷嬷听到声音,已经走到了床边,柳氏顺势搭着她的手坐起身来。
“老爷,妾身刚才依稀听到,老爷是在跟妾身说容姐儿的婚事吗?”
“你听见了?”江言宗不自在地挺直了上半身,“婚期已定,我就是过来问问。”
柳氏笑了笑,“老爷放心,我近来感觉身上轻松许多,想来到了那日,还能亲自为容姐儿绾发。”
江言宗又一怔,不太相信,“是吗?”
柳氏但笑不语。
方嬷嬷从善如流道:“大小姐去了趟观廊山回来,说是那晚在睡梦中得了高人指点,回来后便闹着要给夫人看病。老奴原是拦着的,也就夫人纵着她,岂料大小姐这一治,还真让夫人的病情有所好转了。”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