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宗同嘴里问着话，极力表现出惊喜的样子，可神色间却带着几分古怪。

长女的确是与从前有些不同了，但若要他相信她会治病，就跟要他相信天上会下红雨一样。柳氏这么说，恐怕是为了长女讨他欢心罢了。

想到这里，江言宗心里那点不安也就消失了。

“是啊，容姐儿懂事了，学了些本领，我很欣慰，日后嫁到凌王府，也不至于没有依仗。”

柳氏当然知道江言宗心里在想什么，她捂着嘴故意轻咳了声，以掩饰眼底的那股厌恶。

江言宗皱眉，“怎么会没有依仗？江家就是她的依仗！”

听他这么一说，柳氏似乎是很欣喜，眉眼都舒展开了，“老爷能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咳。”江言宗这才意识到，他接话接得太快太满。

不过，这也没什么。江晴容毕竟是他的嫡长女，日后多照看一二也不是什么大事。

柳氏又道：“容姐儿大婚之事，老爷可有安排？”

“这……”江言宗愣住了，又很快反应了过来，“你身体不好，就让秦氏操持吧。”

柳氏却蹙起了眉，作出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样。

“也怪我身子不争气，对不起容姐儿。她的婚事，我这个当娘的却只能干看着。”

江言宗只得安慰道：“容姐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不会介意的。”

若是往日，柳氏摆出这般哭丧脸，他早就不耐烦了。但如今，他还指望着江晴容日后帮扶江家，只能忍着。

柳氏又道：“妾身有个请求，还望老爷答应。”

“你说。”

“秦妹妹操持内务这么多年，将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很是辛苦。容姐儿的婚事，妾身不好再劳烦她，不如就让方嬷嬷待我打理，老爷觉得怎样？”

方嬷嬷是庆光帝亲自赏下的，又在柳氏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由她出面，并不会让江府掉面子，反而还有一份殊荣。

江言宗没有不答应的理由，“那就有劳方嬷嬷了。”

方嬷嬷微微施礼，“老奴定会让大小姐风光大婚。”

江言宗点点头，还想说什么。

柳氏却扶上额头，“我有些乏了，若无其它的事情，老爷还是请回吧。”

“……”

江言宗就这样被撵出了净云轩，心里颇不是滋味。从前他不爱来净云轩，不想看到柳氏那张病得发白的脸。他知道小秦氏掌家后，柳氏的日子过不太如意，但她身边有个方嬷嬷，也无人敢为难她。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还会踏入这里。

他以为柳氏看到一定会很高兴，但显然他想多了。

江言宗走出净云轩，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下人匆匆跑过来，将一个帖子递了过来，“老爷，徐府下了请帖，请大小姐入府一叙？”

“徐府？哪个徐府？”江言宗兴致缺缺接了请帖。

“是徐安徐少傅府上。”

“你说谁？”江言宗一惊，急忙把请帖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