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为公赔罪,傅晚晴也只能暗道自己倒霉,佯装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赵元泽见事已了,便拱了拱手告辞。谁知向前走了数步又转过身来,眉宇里喊着不吐不快的郁气,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在傅晚晴耳边低语道:“傅姑娘,虽说我大胤民风开放,但高门贵女还是得时刻注意言行举止,以贞静淑娴为要,日后可千万别再做出男扮女装这等有伤风化的事儿了,免得丢了大家贵女的风范。”
傅晚晴本耐心听着,越听嘴角却是越僵,上一次在天华庵他说自己心思歪斜,此次在这人市又说自己放浪形骸,还真当她如面人儿一般,没半分脾气了?
她面上神情不变,眼底的凉却微微渗了出来。她深吸了口气,蓦然对着赵元泽展颜一笑。赵元泽一时不备,竟微微被她笑容晃花了眼,虽不耻于她的人格,倒也不得不承认傅家贵女,确有一份好相貌。
傅晚晴让秋歌将银钱收好,又从中择捡出十两银握在手上,另一只手却将愣怔在一侧的卫娇推向他:“你既如此说,我便也有事与你掰扯掰扯。方才虽说是你救人心切,但到底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我这丫鬟搂搂抱抱。这样失了名节的丫鬟我自是不敢再要,便在此与你立个文书转卖于你如何。”
就在刚才,赵元泽探查四周之时,本立在一旁的卫娇忽然两眼翻白,竟一头栽到赵元泽怀中去。
卫娇吃了一惊,可眼底却莫名浮上一层喜意。她装模作样地跪倒在地,匍匐前行至傅晚晴膝头,连声哭诉道:“公子明鉴,方才奴晕了过去,实在不知为何会倒进那位公子怀中的啊。”
赵元泽早已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卫娇冷声道:“方才不过事急从权,赵某并非有意为之。”
“可我素来就不是宽宏大量的小人,今日你若不买了她,我便转手将她卖了,是死是活皆由她。”傅晚晴出声打断他的话,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又低头在卫娇耳边细语:“我早瞧出了你的心思,今日你若攀不上这位公子,我便将你卖到窑子里去。”
卫娇浑身一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傅晚晴。方才她确实是有些想法,这赵公子一出场,她多年混迹于人市周边的精明眼便看出此男子必出自大贵之家。是以,她佯装晕倒测一测他的怜香惜玉程度,巴望着自己能入了贵人的眼,好开口将她买回去。谁知这赵公子扶住她后立刻便松开手来,她只得继续装晕,熄了另投怀抱的心思。
傅晚晴已不再看她,只斜眼对赵元泽道:“你是知晓我秉性的,我素来便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发卖一两个丫头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刁……”妇字还是被赵元泽咽回了喉咙中,他气得浑身发抖,想要一走了之,不妨卫娇又扑了过来,将他的双腿紧紧抱住,哭得怯弱又惹人怜爱:“还请公子可怜可怜奴,收了奴吧。若您不允,奴唯有一死。”
说罢便要往身旁的墙上撞去,赵元泽又怎肯有人在自己面前寻死,少不得又要拦上一拦。卫娇立刻撒了手,趴到他的怀中轻声抽泣。
傅晚晴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揶揄道:“这卫娇的卖身契便放在此处,我便在此恭喜赵公子抱得美人归。天色已不早了,我还有事儿便不多做搅扰。”
她走得极快,不一会儿便退出了赵元泽的视线。赵元泽双拳握紧,看着小心跟在自己身后的卫娇,一口浊气彻底堵在胸口,竟是怎么都吐不出。
傅晚晴倒是心情颇佳,连晚膳都比平日多吃了两口。今日之事虽小有波折,但结局大体令人满意。
她不但寻到了自己一直想找的人,而且还成功将因算计她贴上来的卫娇打发给目前她最讨厌的赵元泽。
她本就不喜卫娇的手段,本还自我安慰可借这厉害丫鬟的手运作一番。谁知卫娇自见了赵元泽便心思浮动,这样的人极易被钱财俘获,若放在身边恐怕还没调教好便会成了旁人手中的刀,如今既有人接手,她何乐而不为。至于赵元泽么,既然已经讨厌了她,那就不妨再多讨厌一些。
她品茗低笑,将要安寝时忽听得外头有人禀报,说是五姑娘来访。她少不得又迎了出去,抬眼便瞧见五姑娘傅晚月强颜欢笑的脸。
待得众仆婢都退了出去,一直绷着的傅晚月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傅晚晴面前,压抑着抽泣声求救道:“还请大姐姐救救我姨娘,若再不救她,她可就真要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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