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听的时候，一直在揉额角，对整件事他没发表任何意见，问了句：“公司有头痛药吗？”

唐欣愣了下，道：“附近就有药店，我让人去买。或者我安排医生检查下身体？”

“不用。你接着查黄天苟吧。有结果了告诉我。”

唐欣走出去后，陈安又抽出一根烟。

尼古丁可以暂时麻痹头痛。他站在窗边往外看去。今天天气很好，天空如抹匀的颜料，云朵也是宣壤壤地白。

陈安突然明白了程乐乐为什么喜欢拍蓝天白云的照片。这些是很纯粹很明亮很美好的东西，不像职场那样藏污纳垢、不堪入目，根本不值得她这样拼命。

他因为贪恋她说的那句“直到影院好转前，我会一直陪着你”，贪恋她的“赚钱养家”，贪恋她教官一样训他，连发红包都要管着的样子，所以很小人、很心安理得地让程乐乐一个人承受了影院的压力，要她在被公司冤枉、贬谪后，还要这样若无其事地坚强无畏。因为在她眼里，本该保护她的人，事业危如累卵。

陈安打开微信，点开程乐乐的对话框。上面一条是程乐乐给他发的加油表情包。

自从陈安去西北那次撒谎说是找投资人，只要他离开泰溪，程乐乐便以为他出门是为了给影院寻求机会去了。

程乐乐有很多加油款的表情包。他一走，她便会发来一个新款。

陈安想，会不会是因为程乐乐平时需要为自己加油很多次，才会收集这么多。

陈安的头还是痛得厉害。唐欣送来了头痛药，他吃完取了车钥匙，开车前往泰溪。

他决定向程乐乐坦白真相，让她不必忍受不必委屈不必加油。她一向胸无大志，天真散漫，他可以安排她来省城随便念个研究生，轻轻松松、快快乐乐地过她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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