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片刻后,老嬷嬷将夏瑾时要的东西放在了花架子上,出去时还顺手关上了门。
夏瑾时转身取东西,宁芳篱探出头,问:“那是谁?”
“从前在宫中服侍我母妃的陪嫁嬷嬷,我七年前上京时寻到了她,便将她安置在此处。至于这座宅子,我购置很久了,去年之前,我每年入京时都住在这里。”
“每年入京?”宁芳篱想了想,忽而促狭地笑了笑,“就是每年给‘我’送东珠的时候?“
夏瑾时放下东西,一愣。
是了,之前是以为她已不在世,所以每年都会入京拜祭,一年一颗东珠。
他挑眉看她,眼眸中流转着笑意,“要是早知道你没死,我送什么东珠呢,赖在你府里不走就是了。”
说话间,夏瑾时已把手伸向她的衣襟。
宁芳篱惊觉,整个人往后一缩,“做什么?”
夏瑾时扬了扬手上浸湿的布巾和药瓶,“你说呢?”
“我自己来就行。”说着,宁芳篱伸出手。
夏瑾时手一缩,躲过了,目光幽深,“我觉得你不行。”
宁芳篱一噎,“我可以。”
“啧,”夏瑾时自是不肯,“我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此言一出,对面当即红了一张脸。
“我说不行就不行。”
“既然你都看过了,还要看干什么?”
说到最后,语气有些不服。
“哈哈哈……”
夏瑾时先是笑,笑得身子微微发抖。笑完了,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你在想什么?我只是单纯要给你上药罢了,毕竟你自己是不如我方便。”
这话说得,倒像是宁芳篱想歪了。
宁芳篱微赧,却又听对方用刻意放低放缓的声音道:“并且,你第二句话不对。我看你,是多少次都看不够的。”
这是一句动听的情话,入耳之后引起酥麻,一直蔓延到胸腔。
“怎么不说话?”
夏瑾时没有得到回应,疑惑间向她靠近。
两双眼对上的一瞬,宁芳篱静默片刻,突然问:“你爱我?”
她方才不知怎的,莫名想到了夏瑞景在监牢里的话。
这样的话,他们之间从前没明确说过,但是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夏瑾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兀地问起这个,却认真答道:“我爱你。”
“那你做了皇帝,意欲如何待我?”
这个问题,夏瑾时心中是早有答案的,“你会成为我的皇后,唯一的皇后。”
“可是以我现在的处境,宣帝临死之前还想着处死我,我是绝对做不了皇后的。”
“我说可以就可以。”
他固执得有些可爱,宁芳篱轻轻摇头,“做了皇帝之后,你是不能一意孤行的,大臣们不会同意。”
“那是贤君,我只想做个昏君。”
这说起来好像有意思,但实际上并不可能。
宁芳篱看着夏瑾时的眼睛,摸上他的鬓角,“我是说真的,我若是以宁芳篱的身份,绝对做不了皇后,你心里也该知道。”
“所以你要怎么办呢?或者可以让我假死,给我一个假的身份,然后做一个宫妃?只是这样的话,你就不能让任何人看见我这张脸了。”
并且,假死意味着弃姓埋名,意味着她要丢弃她的身份、荣耀以及过去,她不再是她自己。所以,她不愿意、也不会如此选择。
她想知道夏瑾时将会如何处理这个问题;而最后的话,其实只是将夏瑞景的话委婉地说出来。
夏瑾时何等聪敏,又何等了解宁芳篱。
眸子一深,他道:“夏瑞景对你说了这些?”金屋藏娇?笼中金雀?
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宁芳篱不答,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处理方式。
夏瑾时亦回望着她,手上挑开了她的衣襟。一边为她擦身,一边缓缓说:“我爱你,自然不会要你做不愿意的事。这件事,我会有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无论如何,我只会有一个妻子,她的名字叫宁芳篱。”
“信我吗?”
他停下来,挑起她的下巴,好叫她看见自己的爱和庄重。
这时候,动作再狎昵都没有半分旖旎了。
“信你。”
“因为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