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禁军、府军五营,都守在宫里,一只苍蝇都不能乱飞出去,你当然收不到半点消息!宫内宫外巡防固若金汤,都捏在太子手里!”
“这样的情况,你以为齐王还有什么胜算?”
田庆丰说得眉飞色舞,有荣与焉。
略停一停,他观察着宁芳篱的神色,见对方眉心一蹙,他心里偏舒展开了。低下头,靠近了牢门,一副有秘密欲同她分享的样子。
“我也不妨告诉你,陛下是没了!可是太子就是太子,没有人能动摇他的地位了。至于齐王,可能陛下临死前同他说了什么,可是有什么用呢?他现下被困乾清殿守灵,插翅难飞!”
他说的,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宁芳篱也没有想到,她不过起了个头,这么轻易就从田庆丰嘴里套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看着那满脸横肉高兴地微微抽搐,宁芳篱垂眼。但这么一副表情,落在田庆丰眼里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浓浓的失望和挣扎。
宛如一个光荣的胜利者,田庆丰站直了身子挺起胸膛,哼笑一声,负手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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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临走之前,他吩咐道:“趁她病,要她命!给我好好招呼,不死就行!”
而田庆丰口中,正在守灵的夏瑾时,此时远远坐在杌子上,凝视着龙床上没了气息的宣帝。
李渝小心翼翼翻找了一会,而后手里拿着一卷黄色的布帛,走到他身边。
“殿下节哀。”
节哀?
夏瑾时哀伤吗?
并不。
他看着宣帝,脑中盘桓着他临终之前提及他母亲时的模样。似乎之前自己说的不爱,不完全正确。
鬼使神差地,他问了一句:“他爱过淑妃吗?”
李渝本要说话的,猝不及防被这个问题打断了,愣了下便开始想。
“爱过的。”
深浅不论,但确实爱过。
“先淑妃在时,早些年宠冠后宫。”若非是爱,怎会在临死前会想到她?
“是吗?”夏瑾时表情淡淡。
“是,只是后来,宫中人多,先淑妃娘娘与陛下难免有了隔阂;加之陛下对萧鄂日渐防备,淑妃娘娘便对陛下淡了。再后来……”人就没了。
夏瑾时挑了挑眉,再问:“他既说爱,为何不立她为后?”
“陛下亦有许多难处。”
听到这,夏瑾时就不想再说下去了。
二人沉默了片刻,李渝突然朝他跪下,呈上手中的布帛。
“这是什么?”夏瑾时有些惊讶。
李渝抬起头,眼里倒映摇晃的烛光。
“是陛下遗旨。”
夏瑾时明显诧异了下,盯着那遗旨不动。“写了什么?”
“继位人选。”
这遗旨现在才被李渝拿出来,且呈在自己面前,内容是什么夏瑾时还能想不到吗?
拿过来,夏瑾时调笑了李渝一句,“难怪你同我一起被锁在此地却十分能沉住气。”
随着遗旨展开,夏瑾时脸上的笑渐渐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