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瑞景带着金吾卫,押着宁芳篱,一路似乎是往皇宫的路上去。
初初路上还有些百姓,后面越渐稀少,而巡逻的官兵却越来越多。到了半路,夏瑞景不知是想起来什么还是原本就这么打算的,对田庆丰道:“你亲自带着她,将她压入天牢看守着——”
说话间,扭头朝宁芳篱飞快瞥了一眼。
“除了你的人,绝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她!”
说罢,两腿一夹马腹领着大半金吾卫绝尘而去。
田庆丰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
宁芳篱当然是要好好看管,不能让她与任何人接触的。只是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添一句“除了你的人”?
一直快到天牢门口,他才会过意来。怕不是让他给宁芳篱吃点苦头。
天牢靠近皇宫的的东南角落,远远地能够看到皇宫一角。而此时,只是这一角,就叫金吾卫围了一圈。宁芳篱打量着,对于田庆丰不怀好意的目光不甚在意。
“哐啷!”
宁芳篱腰后被一个剑鞘般的硬物一推,踉跄进了牢房,随即她身后的牢门就被关上了。
田庆丰站在狱卒身后,亲眼看着他落锁,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怎么样,太傅大人?”
抬眼,宁芳篱回:“你觉得呢?”
田庆丰并不介意她的冷淡,饶有兴致地奚落:“十分凄惨,天上掉入泥坑,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未必呢,说不好明天晚上我就从这儿出去了呢。”
宁芳篱不知怎么就有了跟田庆丰聊天的兴致,口吻闲适。
“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是白日做梦!”田庆丰毫不留情,“你以为太子殿下会因为你们之间的情分放了你?别做梦了!如果真是这样,他怎么会在你离京的时候找自己的人代了你的职位?”
“他今日捉你,可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看清现在的形式吧!”
这些话,宁芳篱早就知道了。她没什么反应,脸上却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怎么知道,我是指望着夏瑞景呢?为什么不可以是别人?”
“他随时准备除了我,又怎知我不是时时防着他?”
此话一出,田庆丰的笑容微微凝滞。
“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芳篱当然不会回答他。
他便猜,“除了太子,你还能指望谁?”
还有谁?谁能做她的退路?
灵光一现,田庆丰想到了。
“你是说齐王?”
“若说是能与太子一较高下的,也只有齐王了。”
想到两人离京前的水火不容、归京后的暧昧,田庆丰竟有了种明悟的感觉。“原来你们之前的针锋相对都是装的!那你们演得可真好!啧啧!”
“万万想不到,清冷脱俗的太傅大人竟如此会装模作样!”
田庆丰半是感叹半是嘲讽道。
牢房里的人不说话,像是默认了。
见此,田庆丰便更有许多话要说了。嘴角斜扯,目光流露出可惜。
“说到齐王,你没看见,应该就不知道了。”
“啧啧,太傅大人应当奇怪的,为什么在府中收不到宫中的消息了。”
已经不需要宁芳篱的回答了,田庆丰兴奋地唱着独角戏。
“你当然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