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问,宁芳笙自己交代了。
“我非宁芳笙。”
这话一落,众臣神情更怪异。
宁太傅当真是疯了吗?胡言乱语的!
众人才要说话,听宁芳笙继续道:“真正的宁王世子早在十一年前便被沈执、寿王妃联手设计溺水而亡了,而我,不过是顶替了哥哥的宁芳篱罢了。”
这几句话似天雷滚滚,砸得朝堂上所有人头昏脑涨,分不清幻想与现实。
“我听见了什么?”
“宁太傅在说什么?”
“她说她是假的,她是宁王府的郡主!天哪!”
“你也听见了?是她疯了还是我们幻听了?”
“……”
夏瑞景双目圆瞪,也是万万想不到她如此突然就暴露自己的身份!
她在想什么?
他瞪着宁芳笙,震惊又错愕。
宁芳笙回看他,脸上的假笑充满嘲讽,“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呢?”
而后她扭脸冲着宣帝笑,因着瘦,笑容中的讥诮被数倍的放大。
“陛下没有想到吧,多年来鞍前马下的得力助手,竟是个女子?”
“你忌惮的、防备的,只是一个女子。”
“而你,这么多年来,竟从来没有发现!我的陛下,这是多荒唐的一件事啊!”
宣帝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眼前那个人忽大忽小,“朕……”
他说不出话。
好一个“宁芳笙”!
夏瑞景!好一个皇长孙!
“陛下不信么?来一个御医,来把脉验一验。”
说着,她便干脆地撸起了袖子。
这样一来,便有了八分可信。
而宣帝,一点一点僵硬地扭过头,看着夏瑞景的眼神简直要把他活吃了!
夏瑞景眉心一跳,当即慌了,“陛下,我并不知!”
“陛下,我也是方才才知道的!陛下!”
你若是没有瞒朕,你慌什么?!
宣帝想这么说,一张嘴,喉头猛然涌上腥甜,而后他眼前变成了一片黑暗,耳边的声音也渐渐消散。
“咚!”
宣帝直挺挺闭眼倒了下去!
“陛下!”
李渝发生一声惊呼,人跟着扑上去。
“陛下!”
“陛下!”
除了宁芳笙、萧鄂,其他人都跟着惊叫起来,靠前的人也都仓惶往上扑。
夏瑾时带着萧其瑄、萧旭,进门便看到这群鱼扑饵似的混乱场面。他眉头紧蹙,大步朝不动如山的宁芳笙走去。
而其他两人则震惊得无法反应。
“我把人带来了。你——”
宁芳笙只看着他笑了一下,随后问萧其瑄:“我是个女子,对吗?”
萧其瑄被问住,一时呆愣,不知宁芳笙这卖的什么药。
“你知道的,我是。”
宁芳笙顿了下,挥手指遍朝堂,声音在背后的嘈杂中听不真切,“我告诉他们了,他们也都知道了。”
“你……”萧其瑄彻底惊呆了,“你这是做什么?”
“与其等你们说,不如我自己来,我的命,自然只能我做主。”
闻言,萧其瑄又愣住,他瞥了一眼远处的夏瑞景,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说他其实并不想?
说他其实一直受制于人,做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而夏瑾时等宁芳笙问完,终于可以说话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没有想到。
宁芳笙温温地看着他,眼神初初有了柔软,抬手摸他的下颌。
“因为我累了。”
“因为这是唯一堂堂正正承认身份的方法。”
“因为我知道,有你在,不会让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