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里的内含太多,众人一时都不敢动作。
宣帝瞪大眼,却已经骂累了,便把眼刀子使给了夏瑞景。哑声喊了句:“太子——”
夏瑞景心中也觉得宁芳笙现在的状态不对,硬着头皮开口:“太傅,这是在金銮殿内,并非宁王府内,不是你可以随口发号施令的地方。”
望着宁芳笙,三分警告三分请求。
而宁芳笙望他,只余下冷漠。
“我知这是金銮殿,你们也当知晓。我,只要没死,就是当朝太傅!也是如今唯一的异姓王!”
挥袍扭过脸,宁芳笙的声音振聋发聩。
“本王命令你们,把人请进来!”
宣帝一口气哽住,面色涨得通红。
这番话落下没一会,侍卫们就把人带了上来。
胡、许二人见了宁芳笙,颇是喜悦激动。
许世钧情不自禁走至她面前,心疼地打量着瘦得似乎只剩下一副骨架的外孙,眼中一润,嘴唇蠕动几番,才发出一声:“平安归来就好!”
他说完,胡明成意有所指地往上乜了一眼,欲开口提醒:“你方才回来……”
话没说完,宁芳笙打断了,“我都知道了。”
胡明成的表情变得复杂。
宁芳笙又道:“无事,请二位归位。”
二人回到位置之后,萧鄂便被人押进了大殿。
他穿着自是不如从前光鲜,但看上去却比宁芳笙要好多了。
自踏进殿门,他的目光就变得悠长,缓慢而从容地扫过身边从前的同僚。
旁若无人地走到最前方,他瞧着宣帝狼狈的情态,竟露出了笑容。
“未曾想到,有一天我还能站在这里,这样看着你们。”
在他的设想里,他以为,自己会攻破京城,而后在残破的皇宫里踩着这些人的头,一直走到那个最高的位置。
“看见你过得不好,我便觉得输了也没什么了。哈哈哈哈。”
“放肆!唔——”
宣帝被这么一刺激,口中呕出鲜血,要晕不晕的样子。
这一刻,他都不知道萧鄂、宁芳笙谁更让人厌恶。
萧鄂见此大笑,同时不忘讽刺:“可别愣着了,再不唤御医来,你们可就要换一位陛下了。”
这话提醒了宁芳笙,“没听到么?唤御医来?”
夏瑞景蹙眉,“应该将陛下扶下去好生歇息才是!”
“歇息?等我请教完陛下,再歇息不迟!”
这话落下去,旁人便如鹌鹑般低下头去。
这情形,萧鄂不费劲便能领悟到宣帝和宁芳笙之间的较量。
他又笑宁芳笙:“宁芳笙啊,这就是你苦心孤诣辅佐的陛下,也是你为之千辛万苦擒了我的陛下!”
“有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知道不知道?”
上头,御医正为宣帝救治,就是让他想晕也晕不过去。
宁芳笙听到萧鄂的话,也笑了。
她问宣帝:“陛下,您听见了?您说萧大人这话什么意思?谁是蝉,谁是螳螂,谁是黄雀?我不懂,陛下教教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