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会——
“请父皇明鉴!”
宣帝缓缓抬手,“来人,将萧瑾时……”压下去。
他话未说完,萧瑾时竟直接抢白。
“不必你们费时费力去查,即便不是我做的,我认了又如何?”萧瑾时渐渐站起来,全然没有往日的恭敬,仰着脖颈不可一世,“夏其瑄,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就是认了害你的罪又如何呢?”
一言惊浪起。
李渝吓得差点没跪下来。简直大不敬!
宣帝懵住,被他这突然袭击弄得反应不及。
夏其瑄瞳孔一缩。
萧瑾时一步一步向他走近,傲慢、漠然。
“你能拿我如何?”
“我以为你能翻出什么浪来,也就是这不痛不痒、消磨时间的小把戏!”
“狸猫换太子的把戏,我真是玩够了。”
“放…放肆!”夏其瑄喊出一声,“你如何能冒犯本王,还不退下!”
“退下!”
萧瑾时听言真停下了,但他要做的还远远不止。
状似恭敬地朝宣帝行了一礼,“陛下,臣有些话看来是不得不说了。”
像是征求宣帝的同意,但宣帝还未发话,他便径直道:“看齐王陛下的意思,你现在应当还不知道外面的传闻。天降奇石,上书:国之不幸,其根在人,血脉不承。”
“齐王殿下聪慧卓绝,这样简单的话不会不懂吧,若是不懂也无妨,我倒可以给你解释解释。”
夏其瑄身形一凛,竟有些呼吸不过来。
他怎么没听到这样的消息?
夏其瑄眼神收紧,“你莫要插科打诨,这事与谁有关?与你有何关?你既认罪,只有刑部大牢才与你有关!”
说罢,当即向宣帝请示,“请陛下下令!”
宣帝也不知道这事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一地步,他心中正在权衡。
若此时就让萧瑾时把这事捅出来也好,也免得再拖着。萧瑾时再疯癫,再不按常理出牌,总不会蠢得自己坑害自己不是?
夏其瑄岂能看不出宣帝的思量?
不行!他必得把这事越过去!
“来人!”
御书房里勿地传出这么急切的一声,自然逃不过外面的耳朵。
宁芳笙隐约听出是夏其瑄的声音,眉心折皱。
夏其瑄不是急切的人,叫他如此的,必是有什么大事。
宁芳笙挥开御医,往外走,叫了个小太监快快往外跑。张望两眼之后,眉目之间清色消罔,步履沉定往里回。
这时候,谁都不敢往进去,于是宁芳笙进去时,无人通传也无人敢拦。
“何人?!”
“宁太傅!”
宣帝跟夏其瑄几乎同时出声,只是前者惊,后者暗舒一口气。
萧瑾时见了宁芳笙,尖锐的表情一瞬间凝滞,紧随着,整个殿中隐隐欲破的逼人之气无形中消减几许。
不等人问,宁芳笙主动开口:“启禀陛下,御医已经处理好微臣的伤口,于是臣进来看看。”
宣帝眼色不明得瞪了她一眼,不说话。
宁芳笙的视线在萧瑾时和夏其瑄之间跳转,“不知二位谈得如何?”
萧瑾时的话被她打断,抿了抿唇,好似有些不悦。
“谈得如何?呵呵。”
“齐王殿下仅凭一言之词和一块玉佩便想给我定罪,那我也想凭着一句话便定一定齐王殿下的罪!”
“国之不幸,其根在人,血脉不承。”
“今岁来,朝中诸多不平,夏云亦是苦厄连连。我前些日子才觉得蹊跷,不多时便有天降谕示,不知宁太傅对此有何解释?”
萧瑾时不紧不慢地说,眼神却紧紧盯着宁芳笙。
宣帝仍是不说话,但是看宁芳笙的目光意味深长,就好似她若有一字说得不入他心,他扭头便能将她和夏其瑄一同送进大牢!
宁芳笙半垂下头,不言语。
萧瑾时挑眉。
宣帝终于发声了,“宁卿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宁芳笙抬头,“回禀陛下,不说话便是无话可说。此事臣不知,不了解,便不予置评,臣只关心陛下交代给臣的事情。便是:萧世子究竟对齐王殿下做了什么?”
一句话,把局面朝夏其瑄那方拉去。
看起来云淡风轻,只有宁芳笙知道她的后背已紧绷成一张弓。
宣帝又不说话了。
萧瑾时望了宁芳笙一眼,又睨夏其瑄,终是不肯轻易善罢甘休。
“若是这话反过来,又如何?还那么重要么?”
话反过来?他想反过来的是两人的身份罢!
夏其瑄后脑一痲,几近丧失思考能力。他唯有看着宁芳笙,用眼神质问、呐喊:为何还迟迟不来!还要到什么时候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