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芳笙想去大理寺看看青羽,路上正巧看见了归职不久的夏其瑄,他现如今借了宁芳笙的力全心查萧瑾时对荣王、永王所做之事。
两人打了一个照面,宁芳笙低声说了句什么。
错过之后,夏其瑄瞳孔微缩,嘴角牵起一点弧度。
宁芳笙叫他小心萧瑾时,又提醒他要加快查出一个结果,那便是萧瑾时要设计自己了。可这件事,若不是萧瑾时自己有意透露给宁芳笙,旁人绝不会得知。
可见……宁芳笙在他心中当真是十分重要了。
宁芳笙自然是不知道夏其瑄心里想了什么,她径自往大理寺办事的地方去。
同她错开之后,夏其瑄走了一会,便有一辆马车在等他,他撩了帘子进去,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
“可是等久了?”
那人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面无表情,“没什么。”
这人正是夏瑞景。
夏其瑄笑了笑,便探头出去吩咐沈录,“驾车吧,去永王府。”
坐正之后,他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我方才路上遇见宁太傅了。”
话落,夏瑞景目光凝滞了一下,眸子撇开,“是么,那也是巧了。”
他态度相较之前简直是冷淡得过分了。
惊讶地挑眉,夏其瑄问他,“怎的,我听着好似你们情分变了?”
他嘴角轻勾,似笑非笑,好像就是单纯地调侃。
大抵是现在心冷了,故而他提起这,夏瑞景的注意力不全在宁芳笙身上,便注意到夏其瑄神态中若有似无的精明。
瞥夏其瑄一眼,夏瑞景淡淡道:“你觉得是什么便是什么。”
只是他发现有些东西还是要握在自己手中才能有更多的选择和主动权。
这话,冷冷空空,是嫌弃他多嘴了。夏其瑄知道自己说多了,于是闭口不再谈。
约莫半个时辰后,到了永王府。
夏其瑄向门房说要见永王,等了会,门房回来了。
“王爷说不见。”
沈录挑了挑眉。
这永王自冬至日后便整个消沉下去,几乎是谁登门都只能吃个闭门羹。
夏其瑄笑了笑,不甚在意,却从手中递出一个小纸包。
“交给你们永王,他若再不见我,便罢了。”
门房奇怪地盯了他一眼,又听话地进去通报。
这次等待的时间有些长,近一刻钟后,门房才气喘吁吁地跑出来,面上有些惊惧神色。
“王爷请您进去!”
夏其瑄点头,随后沈录对马车里说了声,夏瑞景半垂着头低调地从马车中走出来了。
两人一起走进了永王府的大门。
主院的偏厅里温暖如春,然而主位的永王仍是穿得不少,甚至披了一件貂裘大氅。他面色虚白,气色暗淡;一双眼隐隐发灰,眸子流转间透出阴沉的精光。
外头请安的声音越来越近。
不多时,下人打了帘子,进来两人。
永王抬眼:“坐。”
夏其瑄、夏瑞景依言坐下。
坐定,一声冷笑散开。
“呵。”
随即,永王伸手扔出一个纸包在地上。
“不自己说么?通报时只是说齐王来府,怎么皇侄也来了?还有,这么个东西给我做什么,见不得我安生么?”
几句话像冰碴子似的落下来,空气一时凝结住。
“永王叔说笑了,”夏瑞景率先开口,“身为侄儿怎么会不盼着您安生?今日来访,多有不便,但有些话确实不得不同您交心的。”
说完,夏瑞景看向夏其瑄,后者会意,叫沈录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拿在手中。
“这东西送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同瑞景担忧着永王兄。”
这话不像真话无所谓,重要的是永王听出了其中的深意。他视线扫过两个人,微一挥手,将所有的下人屏退,“你们都下去吧。”
没了旁人,永王脸色板起,颇不耐:“究竟有什么话,说。”
夏其瑄、夏瑞景对了个眼神,夏其瑄将纸包打开,“永王兄知道这是什么?”
“废话!我若认不出这害我一辈子的东西,真真是瞎了眼!”
那粉末,便是钩吻粉末,也是致使永王落到现如今境地的祸根。
夏其瑄抿唇,神情变得严肃:“这是从宫中一个暴毙而亡的宫女住处搜来的。”
“那又如何?不就是荣王指使的么?”永王嗤道。
他还以为这两个要说什么,结果就是这已经有答案的事,浪费时辰!
永王一个白眼都已翻过。
夏其瑄看着,缓缓道:“王兄确定是荣王兄的手笔?可是证据确凿了?”
永王大笑,嘴角的嘲弄几乎要溢出来。
“证据确凿?有什么证据?要什么证据?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事早就被宣帝压下不提,怎么可能让他查到确凿的证据?
一转头,目光阴鸷地落在夏其瑄脸上,“除了他便是你,你莫不是想告诉我这事是你做的?那你来我这是做什么,心有愧疚或自投罗网?哈!”
这话夏其瑄不能接,只有夏瑞景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