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荣王身子几乎弹起来,“人证物证俱有,还能说怀疑么?”
永王顺势便跪下,“噗通”一声利落干脆。
“逆臣萧瑾时残害儿臣等,请父皇处置!”
“请父皇处置逆臣萧瑾时!”荣王应声。
夏其瑄不着痕迹地扬了扬眉,随之跪下,“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满殿的光,一瞬之间似乎都落在三个跪着的亲王身上。
紧接着,伺候的宫人们膝盖吓软了,哗啦啦跪了一片;李渝也跪了;然后是随荣王、永王而来的人……最后,只剩下置身事外一般的宁芳笙、萧瑾时,以及惊愕不己的宣帝。
宁芳笙抬眼,掠一眼宣帝,再看萧瑾时:他还是那么站着,神情不改,侧面看去直立如山壁。
环顾四周,都跪了,而跪了的这些人默认站在了和萧瑾时相反的阵营。
宁芳笙默然。
这一切都是她一手促成,并且希望看到的。
但是和萧瑾时对视上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不适。
她下意识撇过眼,而后低头,也跪拜下来。
萧瑾时看着她弯下的背影,眼中波光摇摇晃晃,袖中的手将那块“罪证”玉佩摩了又摩。
逆着光,萧瑾时脸上一片晦暗。
宣帝终于是回过神,心中恨萧瑾时做事太绝又偏偏露了马脚。过度失望之下,连愤怒和震惊都显得无力。
“来人——”
“将萧瑾时压入地牢!择日听候审讯!”
虽然地牢乃关押重刑犯之地,但宣帝没有对萧瑾时即刻处刑,便已透露了他过分的偏向。
荣王等当然对这结果不满意,“父皇!这——”
宣帝怒视,威严尽显。
“朕今日累了!萧瑾时自有刑部、大理寺审理处置!你们都退下吧!”
宣帝离开,萧瑾时也被人押了下去,其他人往外退。
宁芳笙走在最前,听到了后面荣王的愤愤不平和阴狠、永王的不肯善罢甘休。夏其瑄没有说话,但宁芳笙知道他必然是乐于见此的。
九成九,萧瑾时逃不过这一劫了。
不想听后面的谈话了。
宁芳笙眉梢往下压了压,径直便要出宫去。
夏其瑄看见,跨步追了上去,低声喊住了她:“宁太傅!”
宁芳笙闻声止步,不明白地看向他。
夏其瑄脸上的笑登时散去,“宁太傅可知道外头天降奇石的传闻?”
“知道。”
“宁太傅就没有什么想法?”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句话齐王殿下还不知道么?”
听言,夏其瑄眼中划过一抹诧异。
宁芳笙知道,但是并不想管。他们之间的合作也仅限于宁芳笙想做的事罢了,他的安危与否,与她无尤。
既然得到了回复,夏其瑄便不会强求,只有自己去解决这个“天降奇石”的事。
本来这样也就说完了。
宁芳笙瞧着他,他这一开口又是想让自己出手帮忙,不知怎的,一股无名邪火从心底烧起来,灼心灼肺。
眼尾上挑,十分不客气地说:“殿下莫不是指使我惯了,便把我当成你手底下的人了?”
她不曾有过这样,夏其瑄愣了下,直说:“不敢,更没有这回事。”
哼。
宁芳笙乜了他一眼,“既然无事,那我便出宫了,与殿下别过。”
话落,人就走出去,只给夏其瑄留下一个后脑勺。
前面的背影越来越远,夏其瑄的眸色也渐深浓。
如此看来,宁芳笙对萧瑾时也并非完全无情啊。
眼睛一眯,他回转过去同荣王、永王告别。
永王没说什么,荣王沉吟片刻后开口:“你们就不想同我去地牢看看么?难道他被押入地牢,你们就称心如意了?”
话说出来,含了颇多嘲讽。
永王脸一阴,随即道:“你说的是,是该去地牢看看!”
“你呢?”荣王又问夏其瑄。
夏其瑄望着他们两个咬牙切齿的样子,本来不想去的他又改主意了。
“我同两位王兄一道去。”
因着同仇敌忾,荣王和永王对这“王兄”称呼的鄙夷都收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