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瓶?”
“最上面左数第三个。”
老板站在凳子上,踮着脚去够。只听“叮当”一声铃响,他转过身,柜台上只剩一块蛋糕,古怪的顾客已不见。他忽然想到什么,赶紧去查看收银机。
胆小鬼,假正经!不敢抢不敢偷,五百列克就在手边,还白白放过了。要真想当个活菩萨,就把兜里藏的东西全都交出来啊,或者这样走到警察局,看看那边的警察会不会因为盗窃犯自首而颁给她一个良好市民奖。
阿国的大部分城市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就停止发展了,废旧工厂成了各种无家可归者的大本营。没钱建铁路,没钱搞发展,楼倒房塌无人管,附近的街道和几百米开外的山坡上却随处可见冷战时期留下的防空洞和防核武碉堡,夜晚中看去像是一片坟包包乱葬岗,全是霍查留下的“旷世杰作”。
两个灵魂又开始争夺身体的主控权,左手和右手开始打架,明明没喝一口酒,却成个酒醉女郎深一脚浅一脚走在街道上,雨点落在凹凸不平的坑洞里碎成满地的玻璃渣,硌脚,绊脚。她是一秒钟也不愿淋雨了,跌进一个废弃的防空洞口,挤压右腿的矿泉水瓶,蓝蓝瓶盖迸出的清脆音浪被两侧的洞壁不断反射回弹深入,幻化成一股微不足道的风撩吹洞内深处的火把。火把瘦长,通体发红,像根燃烧棒。
仔细一看,还真是。这里怎么会有燃烧棒?
劳拉匍匐靠近,看着墙壁上二高一矮三个人影。
左边的高个子:“……□□片,氨酚□□,羟考酮,盐酸□□,今天带了这四样货。哎哎,别看了,不过是个阿拉伯佬,他也听不懂我们说话,把他做了就是了。东西你还要不要嘛!”
右边的高个子:“呸,真晦气。我都要了,多少?”
左边:“七千。”
右边:“七千!你当我傻子!药房里就卖三千八!”
左边:“老兄,这些东西都是处方药,你以为那么好搞!药房便宜你去药房买啊,不要就拉倒。”
右边:“便宜点,稍微便宜点。你认识恩考特吧,这片最大的中间人。他是我舅舅。你今天给我便宜点,就当交个朋友,以后有什么事……”
左边:“你舅舅是恩考特?开什么玩笑,那你还有必要来我这里买?”
右边:“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严格,他不允许家里的人碰这些药。来吧老兄,怎么说?便宜点?”
中间的人终于醒了过来,他叽里呱啦用阿拉伯语英语法语大喊饶命,救命,放过我。
拉马丹???
劳拉没时间细想拉马丹为何会出现在这,只见其中一人手里抓着刀就要刺向他,她迅疾起身扑到对方身上,一拳击晕。
另一人吓得肝胆俱裂,胶囊药片抖落一地,连滚带爬往外跑。劳拉抓住他的左膀,拉他回来,男人转身,右手掏枪,劳拉当即制住其右手,再送一套小弟弟连环击。鸡飞蛋打,男人捂裆痛哭。
拉马丹看见劳拉犹如天神降临,心中佩服口中惊叹不止:“劳拉!劳拉!你是我的女神!”
劳拉只顾捡起地上的药片,不管白色蓝色长条胶囊还是扁扁圆片,全都地往嘴里塞。不知是哪个药片起了作用,劳拉跳突的神经终于平缓下去,胃肠的不适感也没那么强烈了,万针不再穿心,反而像被一把圆齿钢梳按摩,穴位肌肉的酸胀感消失。她盘腿坐在地上,嘴角勾勾,似笑非笑。
捂裆派男人见状,再次捡起枪,被她一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