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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既然是为沧曳祈福，那便只能是向魔域求恩典。

夭璃看看了满天游移的天灯，眼中一时复杂，将招过来的那一盏放出去，她回头去看电网刺目的龙池表面。

那里依旧无波无澜，而深处传来的沉闷的吼声此刻也渐渐弱了下去。

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这样持续的雷电承受在身上，她都无法想象沧曳此时的模样。

傲峥说，这是为了在褪麟的时候，有足够的力量支撑整个褪麟完成。

那么，褪麟，到底有艰难，又到底是什么，需要如此庞大的力量？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上辈子，沧曳为了打开时空通道送她回来，剐麟放血，最后摔在地上那副奄奄一息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难免一痛。

褪麟……应该会比剐麟……来的好得多吧？

她心中充满对未知的不安，盯着龙池，一眨不眨。

想来，上辈子她真的是任性啊，沧曳从始至终一直陪在她身边，帮她做她想做的事，为她屡屡重伤，为她跟冥府之国断绝联系，可她对他的事情，却多只是知道一点皮毛，甚至还是从其他人口中听说。她只是真心实意地依赖着他，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而已。

她何德何能能得沧曳那般厚爱。

上辈子的那个沧曳，应该也是如此受冥府之国臣民的拥戴吧……就那样为她放弃，在人间流浪了十数年……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眼中流出些宠溺。

所以这辈子，换成她来宠着他、纵着他，也算公平。

时间过的很快，雷电一直在冥府的上空，从清晨响到了午夜，黑色的云层才慢慢散去，留下一片澄澈的夜空，和已经行至中天的一轮皓月。

沧曳从龙池中一跃而出，浑身的鳞片灿若星辰，在夜空中遨游一圈，甚至要比月亮还要耀眼。

这一次，夭璃听到了整个冥府之国的土地上传来的欢呼。

金龙那是万龙之首，他们又出了一位厉害的魔君，理当庆贺。

而沧曳此刻游回夭璃面前，在她面前低下头，用龙角蹭了蹭她的发鬓，眼中说不出的依恋，却自觉地推开，紧紧地盘到了一旁的一根白色石柱上，金色的瞳眸凝视着龙池，发出一声悠远的龙吟。

夭璃知道此时不是打扰的时候，哪怕担心万分，她也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他她到了沧曳浑身的鳞片，都是张开的，张开的鳞片大多只有半数还连接在身上，露出下头粉色的皮肉。

此刻看着他朝着龙池吟的那一声，她硬是听出了几分万事俱备的意味。

褪麟……

怎么褪？这鳞片分明都还长在皮肉里，难道要生生拔下来吗？

她心中一惊紧缩，刺痛又狂跳不已，让她的太阳穴突突地疼，像是牵扯住了哪根不能触碰的神经，瞳孔眯起，双手在狐裘里面掐进手心。

她觉得她无法面对沧曳在自己面前，再一次被生生拔下这些鳞片。

可随着沧曳的那一声长吟，龙池中的水波再次荡漾开来，一条森森的白色骨龙，从龙池中钻了出来，像是还有生命一般游到了沧曳所在的那根石柱边上，盘旋两圈，然后用龙角跟沧曳碰了碰，龙尾一扫，就见一片金色的龙鳞被削下来，荡悠悠地落在了地面上。

没有血，没有伤口。还好。

夭璃松了口气。

那条骨龙削下这一片龙鳞，就落在了龙池北面的石壁上，一动不动。

然后，接二连三的古龙从龙池中钻了出来，以同样的方式，削落一片鳞片之后便落到石壁之上。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色都将黎明，可夭璃看着沧曳身上的龙鳞，不过才削空了一小截尾巴，地上倒是堆起了一小堆鳞片，而对面的石壁上，此刻密密麻麻满是骨龙，看着更加像一个龙冢或者一个龙族的墓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