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被逐出北冥的龙族，到底有多少子孙？

夭璃看着依旧不断从龙池飞出来的骨龙，心中暗暗疑惑。

可随着时间推移，她发现了不对劲。

那就是沧曳不像从龙池刚出来的时候精神抖擞了。

她这才仔细去看，细小的电光游移在他的身体上，他的鳞片这才能够保持一直张开的状态。

而那些被削下的龙鳞，并不是没有产生伤口，只是因为愈合得太快了，她不注意都没有看出来，而随着一次又一次瞬间愈合的力量消耗，他此刻恐怕是无力维继，才让她看出了端倪。

所以，所谓的褪麟，竟然还是将浑身鳞片都拔下来么？

她身上一阵发冷，想要靠近，却被沧曳瞪了回来，“阿曳……”

“阿璃，蜕变的过程，不能有外力干预。”沧曳的声音传进她耳中，带着些无奈和宠溺，似乎已经不是之前那种单纯的奶音，带些沙哑，透露出成熟，“我都说过让你不要来的。”

夭璃站在原地，想要闭上眼，却怎么都挪不开眼。

这辈子，除了吞食凤凰卵跟地狱烈焰那一次，她何曾让沧曳受过半点伤？这是她捧在手心里养着的宝贝……

如今她站在这里，看着他受苦，哪怕知道这是成长必然的过程，可谁又希望成长是必须付出代价的呢？

可事实并不会因为她的不忍心，就停滞不前。

骨龙依旧一条一条从龙池中飞出来，鳞片依旧一片一片被削落，不，应该是扯落；而时间越往后移，扯下的鳞片开始带血，沧曳身上开始带伤。

夭璃站在那里，什么忙都帮不上，前所未有的挫败。

沧曳初时为了不让她太过担心，将魔力都用在了愈合伤口上，可是他虽然知道自己鳞片较一般的龙要多，却没想过会多这么多，多到他到后来，不得不将魔力悠着点用，以防后面鳞片长出来的时候，之前储存的力量而中途失败。

第一滴血落下去的瞬间，沧曳就看到夭璃整个人一僵，眼眶看着看着就变红了。

“阿璃，不用担心，我不会死的。背过身去，不要看。”他这话，对夭璃半分作用都没有，反倒让她有些绷不住，眼眶中满是泪水。

“你不用管我，好好撑着。”夭璃强作镇定嘱咐了一句，然后转过了身，背对着，不去看他。

沧曳见状不再说话，闭上眼，朝着龙池吼了一声。

骨龙跃起的速度变得快了许多，空气中龙血的腥香也逐渐越来越浓，想都知道是他流的血越来越多了。

夭璃只觉得自己被一下子拖回了上辈子最后的那场祭典，眼睁睁看着沧曳在自己面前将浑身龙鳞剐尽，她被龙血的味道包裹，魂灵感到了温暖苏醒，心脏却仿佛掉进了冰窖。

“吼～～～”

沧曳喉间竟然溢出了一声痛呼。

夭璃即刻就回了头，看着沧曳奄奄一息的模样，几乎是一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地面上的鳞片如今片片带血带肉，龙鳞已经拔到了颈部，他身上全是血，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肉，整根白色的石柱都被鲜血淋得通红。

他的神智恐怕已经不是很清晰，否则不会任由痛苦的声音从喉间溢出来，让夭璃看到他这副模样。

可夭璃看见了，也只能捂着嘴，泪流满面却不发出半点声音。

只是不过片刻，她就发现，明明他的鳞片还没有褪完，龙池中却再没有骨龙飞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阿曳！阿曳！！醒醒！”

她对龙族的事情向来只是听说，这种情形从未在书中见到过，也不知晓对他到底有什么样的危害。如今，只能将他先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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