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宗余也没有斗志,只能用眼神恶狠狠地看着杨炎灱,其余四人好像都不敢再上前挑事,心想既然都是说好一对一,就要讲道义,守承诺,扶起蒋宗余下山。
走了一会,杨炎灱确定几人不会再杀个回马枪,闲情雅致已被破坏,拽着受了点惊吓的柳儿衣服下了山。
送柳儿回家后,这次杨灱留了心思,相约不久后再来探望。
……
“看这路数,那书生很像是七太保一流,那次逃跑,就是奔着李太保地界去的。”十三鹰老大躺在床上悠悠地说。
“什么?七太保?那穷小子怎么会和七太保搭上关系?”蒋宗余站在病人床边,一脸乌青包,不敢相信。
老大看了蒋宗余一眼,说道:“那小子怎么搭上七太保的谁也不知道。但是这七太保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少,李大宝常年私下培养徒弟,那些功夫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当年这城里无人不忌惮,只是这几年行事神秘下来。”顿了一顿,“我甚至怀疑,老二这次被害的事情,是不是他们干的?”
“这些年他们很少理江湖事,我们与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们?”侯哥一脸疑惑。
“我也一直奇怪,不过这次蒋老弟又遇上他们的人,不得不让人小心。”老大说。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被人欺负了?我十三鹰脸面何在?”蒋宗余不服气地说。
老大狠狠看了蒋宗余一眼,踢了一脚被子,伤口却被扯得生疼,烂着脸骂道:“咦,你个龟孙,为个女娃子,惹是生非,还打不赢人家,好意思讲脸面。”
侯哥劝道:“大哥,不要生气,这回蒋老弟在你养伤得时候,出钱出力,立了不少功劳,他对我们十三鹰是极其忠心的……他家中的当铺在七台城的生意一直不错……”
老大和侯哥对了一眼,说:“猴子,你说的这些我再清楚不过,我只是恨铁不成钢啊。”边说边咳嗽两声,“大丈夫,何患无妻,对伐?在我养伤这个关键时刻,你毁了我帮派名声,我怎么能放心让你填补老二的空缺?”
“这……”蒋宗余急了,眼睛看着猴子,满是期待。
猴子说:“大哥,这不能完全怪蒋老弟,那书生确实狡猾无比,我见过一次,看上去老实,心眼却坏,刚见了那魏柳绪,两人就眉来眼去,我都看不下去,蒋老弟是被那两个人阴了。”说完,猴子对蒋宗余使了个眼神。
蒋宗余从袖子立拿出一盒子,说:“大哥,只要你伤好,咱北城十三鹰的名头依然会想,你放心。这是我从家里拿出来的一些银子,是一番心意,大哥无论如何要收下。”
老大接过盒子,试了试重量,顺手压在被子下,说道:“唉,希望老弟能理解大哥的一片心思。我们和七太保的恩怨,我自会去了结,老二的空缺,其实我早已经想好要你补上,以后你就是我十三鹰中的一员,你是老幺,在猴子后面,其他兄弟顺位提前。”
蒋宗余大喜,连忙大拜,声声大哥入耳,令人动容。
等到大哥休息入睡,猴子拍拍蒋宗余肩膀,走出房间,蒋宗余又拿出一些碎银子给了猴子。
这边杨炎灱依旧每日练习,步伐和跳绳在白云滔处学了不知多少种,拳练得能放能收,不必细表,心得满满。胖子人懒,并不怎么亲自教授,毛头儿隔三岔五和大家打闹半天,又消失几天。
只是课堂没有以往用心,作业虽然每天照样完成,但其中变化,罗先生终究是看得出来,当然杨炎灱并不算得出类拔萃,家中又无多余钱财和先生沟通,罗先生虽心有遗憾,但学生众多,这样的学生见惯不怪,只能顺其自然,随他而去。
朝廷近年可能是因为北方关外不太平,渐渐开始重武,作为人才输送地的书院,也要适应上头的变化,开设了武课。只是武课这种类型,各地书院都缺乏经验,过去学武都在武馆或者各大门派里学,在书院里学,世上还没有形成这种风气。谁都知道书院,书院,自是读书写字的地方,在这里来习武,脑子有问题还差不多。所以,学院里的武课就成了一块鸡肋,被那些文课私下占了去,教武的先生,倒落得清闲,不知为何又经常生病,在院外去做点别的差事,也有另外一笔收入,何乐而不为?学生们照旧一门心思摇头晃脑,考取功名。
鸡肋归鸡肋,上头有要求,下面也要遵照执行,每年一次的体力大赛是一定要进行,给上头交了差,学生们在枯燥的读书生活里图一乐也不错。
体力大赛有很多内容,要比谁的体力好,总不单纯是让学生们坐在桌子前掰腕子,还要看谁跑得快,跳得远,飞得高……不一而足。最后,既然要起重武之风,肯定要设个擂台,让院中各位好汉一较高下才是。
大赛为时两天,书院这两天对外开放,城中无事的人都习惯了这两天来书院看热闹,书院也会顺便宣传一下,毕竟是个收钱的营生。
当下读书的女子较少,各个比赛项目都没有安排女子,院里不多的女学生只能当做看客,不过院外城中的女子倒是挺多,这两日鱼贯而入,目睹一下书生门的风采。
杨炎灱赛前往柳儿家邀请她,魏家乃一平常人家,没有院府,在窗外喊一嗓子,就能找到人。不料柳儿父亲这几日因天气不稳,病情有些加重,愁眉苦脸在家照顾,不能来看他擂台上的威风,让他显得有些失落。
比赛第一天,没什么看点,都是跑圈,扔铁球之类,只有各自为自己的熟人朋友呐喊助威。重点在第二天的蹴鞠表演,和擂台赛。
蹴鞠表演赛是先生互相之间比赛,平日里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先生们,今天要在赛场放纵驰骋,看头十足。杨炎灱刚来书院问得没错,罗先生平时之乎者也教大家,私下却是书院乃至七台县城的蹴鞠红人。
但见罗先生忧郁的眼神,飘逸的长发,唏嘘的胡渣子,每次都能把皮球稳稳地踢进“风流眼”,大家一起欢呼雀跃,甚至有的学生会发出尖叫声。比赛最佳,当然是罗先生的,罗先生一排大白牙显得更为瞩目了。
蹴鞠比赛,在我朝已经红火多年,所以人们才显得如此疯狂。罗先生的儿子也是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已经在周围几县小有名气,他皮肤黝黑,门牙依旧雪白,姓罗名霸沛,不知成就会不会大过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