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春再三保证,这才得以出门。
宁小春往跟谢麒约定地点跑去,很快见他等在原地,腰里也别着一个口袋,宁小春见了他,还未站稳先是问道:“知了你吃了吗?”
谢麒嘴角牵起一抹淡淡弧度,“中午时就吃了。”
“给劲不?”
“……给劲。”
宁小春又问:“巧儿吃了吗?你嫂子吃了吗?你嫂子要喂奶,营养得跟上。”
谢麒闻言,那一点上扬的弧度重新撇了下去,长长叹了口气:“我嫂子说什么都不吃,哪怕我把壳剥了,剃出里面肉,她也碰都不碰一下,倒是巧儿,我哄着她吃了几口。”
“这东西营养,可以入药,你回头叫巧儿再劝劝你嫂子。”
“恩。”
之后俩人少叙闲话,一起捉起了知了,因宁小春想着娘的警告,这回捉了一会,就跟谢麒匆匆告别,回了家。
不知是不是虚不受补,宁小春白天吃了好几串烤知了,夜里就拉起了肚子,她还不敢叫娘知道,出来进去都尽量放轻手脚,再转日,她便有意的减少数量,倒是没再发生闹肚子的情况。
宁小春又觉得自己心理暗示太过强烈,连吃几日后,她觉得精神都足了些。
三日后,宁小春在鲁家老宅跟萧贺碰头,拿了编好的布花给他,换了二十五个铜板。
萧贺对布花只字未提,倒是盯着她犹豫半响问道:“烤知了好吃吗?”
“当然!”宁小春想也没想答道:“要不我拿几个你回头自己弄来烤着吃?”
“我若想吃,不会自己捉啊?用得着你给我?”萧贺没发现,他口风已经跟最初的强烈拒绝明显不同了。
宁小春却注意到他的转变,暗笑一声,又将如何处理知了细细讲了一遍。
萧贺脖子一梗,“谁用你教我怎么做?我,我就是好奇问问,我才不吃虫子。”
行叭
……
宁小春虽跟着娘搬了出来,可两座房子挨的近,李姥姥极不放心她们娘几个,每日都要往这头跑一趟,多时还要两趟三趟的跑,耳提面命让女儿看好小春,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没个正形,只知往外头跑,又嘱咐贤娘抓紧将女工教起来,等来年就十四了,要说亲了。
李贤娘自个也发愁,原先还觉得大女儿聪慧非凡,女工不说多精通,却也能看,却不知怎么的自打离了宁家,小春就彻底将绣活丢开,手艺更是倒退的厉害,不说跟村里同龄的小娘子们比,就是比小夏也差一大截,绣出来的针脚比老太太的齿缝还要大,每每重新教她,她都跟屁股上长了刺,一刻都坐不住。
宁小春心想,哪里还有功夫学绣活?如今天大地大,赚钱最大,每当娘要教她刺绣,五次中她能有三次用画花样当借口躲开。
原先她将画花样当成借口,后来细细想来,她的长处本就是画画,如今没人帮她将春宫图转卖,这个暂且放下,她可以画花样拿出去卖啊!
有了这条灵感,她又往深处想了想,花样是画在纸上,小娘子们买下来,需要布和花样叠在一起拓描,因工具所限,再加上自身手艺的差距,这样描出的花样难免走形,绣出来影响不大,但到底不如花样一开始就在布上画出来的好。
顺着这个思路,宁小春就想干脆自己将花样直接画在布上,还能根据成品用途,设计出图案,调整大小位置,她不需要绣出来,而是直接出售半成品,满足想要自己做绣活,或是想要找更高超技艺绣娘的人群。
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可行,没看见在现代这种半成品制品都极为受女孩们的喜爱吗?
说干就干,宁小春先是挑了些粗细适中的枝桠,丢进灶膛烧成炭条,取出来后,用布条一圈圈缠绕,只露出一头,她将露头的那端削尖,便成了一支简易炭笔,拿在手里极为舒适方便。
李贤娘看女儿折腾半天,颇为无奈,也曾将她叫到跟前数落了几句,可宁小春总是有理由,说什么制好了趁手的炭笔,以后画花样更便利,还不容易蹭脏,李贤娘闻言叹了叹气,只庆幸她们姥姥不在。
制好炭笔,宁小春翻出之前让萧贺帮着采买的布头,因萧贺自小在镇上长大,跟周围商贩也算相识,明明花一样的钱,他却能买来更多更好的布头。
宁小春翻出一块巴掌大的蓝缎,这块布头颜色漂亮,料子也细密软滑,十分上乘,可惜太小,只能勉强做一只小荷包。
“小夏,来来来,帮姐一个忙?”宁小春风风火火跑到娘的屋里,叫出了小夏,领着她往自己屋里走。
得亏李贤娘此时带着小秋去了姥姥家,要不然肯定又要说她。
“大姐,帮什么忙?”
宁小春将蓝缎塞进她手里,“你帮我裁个荷包。”
“大姐,你自己不会裁啊?”宁小夏说这话倒不是抱怨,只是连她都知道母亲和姥姥都希望大姐能好好练一练绣工,又觉得这活实在简单,为何大姐自己不做?
她嘴上虽问了,却还是接过了蓝缎,翻来覆去看了看,一时有些不舍得下手,“这料子好,要不然让娘做吧。”
宁小夏越看越喜爱,轻轻抚摸着料子。
“没事没事,你来裁。”
宁小春再三要求,小夏终是研究会蓝缎大小,最后拿起剪刀裁了个元宝样式的。
“大姐,你要在上面绣什么?”
“我不自个绣,只是在上面画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