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终于放了手,打了个滚钻出他的被子,搂住小雪继续睡了。
他看着背对着他的赵鸳鸳,抿了抿嘴唇,到底没再开口,套好外衣穿上鞋出门了。
虽然昨天她和他做了那种事,但他心里并没有因此安定几分。
毕竟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醉着来醒着来,也都是差不多的,她要是不肯理他,他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怎的是你?鸳鸳在吗?”钱芳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一点儿也不拿他当回事儿。
心道赵鸳鸳怎么就派个结巴来打发她,莫不是不想见客?这个把月赵鸳鸳没再来找过她和何织,她们也乐得清闲。
毕竟陪个鸳鸳脾气的人也实在是累,就是赵鸳鸳不再跟她们打牌,少了一笔零花钱,有些恼人。
“鸳鸳,还在,睡着,你等……”
听见钱芳称呼“鸳鸳”,他本就低落的神色又黯淡了些,鸳鸳根本不许他叫她的名字。
她让他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他是个卖身契还在她手上的仆人,不能做多余的事情,也不能说多余的话,更不能奢图指望着小雪让他的身份有所改变。
就算小雪长到能嫁人的年纪,他也还是她随随便便就可以卖去做劳工的下人。
他一直都没有忘,所以在钱芳推开他,埋怨赵鸳鸳叫个下人来敷衍时,他并没开口。
只是下意识往后避开,结果因为没稳住身形让后脑勺碰到了锄头把,震得脑袋嗡嗡响了半晌。
也正是因为这个,钱芳钻了空子直接进屋了,看也没看被她推倒的宫祉修,即使他撞到头的声音很响,她也并不在意。
本来就不聪明,木头木脑的,再撞下顶多不过是变得更傻,要是真装傻了,她就劝赵鸳鸳把他卖去做苦工,还能分到两个钱。
宫祉修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撑着身子站起来,他低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也往里屋去了。
鸳鸳可以不管他,卖他做劳工,他却不能什么都不管,爹娘不在家里,他得要去看着,好歹不能让钱芳再骗了她。
“你们赵家就你一个宝贝女儿,那个结巴又不顶事儿,这些东西不都是你的,你怎么可能没有钱啊?”
“我不管钱的,爹娘就给我留了零用钱,我真没办法。”
“那你手上有多少,好歹借我点儿也行。”
“真不行,就算我不吃不喝,我女儿总不能挨饿吧?”
“赵叔这也太不厚道了啊,也不给你多留点钱,那不如把那个结巴给卖了,反正你也看他不顺眼。”
“那是我的夫郎,往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哎你。”
屋内二人声音不小,他站在门外都能听见,钱芳那一推后遗症不小,他靠着外墙坐下,后脑一阵阵痛,心口子却又酸又胀。
她居然愿意在外人面前这样说,要是之前,说不定就听了钱芳的建议,就算不听,肯定也要咒骂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