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得寸进尺,恃宠生娇,皆是人的本能,与性格经历都无关。他知道她是没反应过来才答应的,又因为答应了不好再推脱,他本该善解人意,给她一次反悔的机会,但他不想这么做,就当他是自私一回吧,真不应该,他想尝尝未变质前的苹果。
宫祉修修养了两三天,身体好了一些,把做饭的活儿重新接了回去,这两天挑水都是冯媛让张虎成帮着做的,按照赵鸳鸳的标准,他现在还不能出去干重活儿,所以他就没去。
他的身体其实一直不是很好,睡眠也很差,还经常被她磋磨吃不饱饭,很多时候都是强撑着做事的,要是有些小病,自己熬熬就过去了,甚至连说都不会说一下。
他不会得到关怀,只会得到嫌恶,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撑着的好。
“祉修,我没想到,做家务和照顾孩子竟是这样麻烦,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不懂事了。”
“鸳鸳,累了吗?”他试探着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她没推开他,反而闭着眼睛往他手心蹭了蹭,如果再配上声音,完完全全就是一只咕噜咕噜叫的小花猫。
无论她性格如何,她的脸却一直都是这样好看的,有时他被她欺负,心里难受极了,看看她的脸情绪也就消了大半。
当然,也有很多世人眼中比她精致美丽许多的面容,只是那些都和他无关。
“不累不累,就是想表达以后我一定要帮着做点什么,不让你和爹娘再那样辛苦了。”
“嗯,”他应下了,收回手,等了一会儿又轻轻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又滑又软又小巧,让他不太敢用力气“鸳鸳,再等等,我快好了。”
他今天又在桌上看到了那个人的信,他看见她从头到尾看完了,脸上还带着奇怪的笑意。
她不至于恶劣到玩弄他的感情,但不代表他就能完完全全留住她的心,温柔也好,体贴也罢,亦或是故意流露出的让她心疼的脆弱,还有他这幅年轻但单薄无用的身体。
即使是这样,他也没办法独自占据她的心,她把东西给他,还答应了要补上婚礼,可她为什么还在笑着看那个人给她的信,她就这么放不下那个人。
那么她知道吗,那个人一直在骗她,如果她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
压抑不住内心恶劣的想法,他松开了她的手,闭上了眼睛,无波无澜吐出一句:“我想听,鸳鸳念书。”
“那你等等,太久没读书,都不知放哪儿去了,我去找找。”
“不忙,举人老爷的信,想必,文采斐然,我想见识一下。”
这个要求实在有些突然,让她没忍住愣了一下,想明白之后笑了起来,挑眉看他。
“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听了。”他扭过头去,背对着她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