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耐烦,你这是怎么了?
苏木坐在她身旁,手不自觉地覆上她的手,她惊觉自己身上汗毛直竖,不知是觉得恶心还是害怕。沉弦,在姑姑房里寻到了。
什么?她登时便怒了,眼中像是要喷出火焰一般,她为什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他没料到她会是这么激烈的反应,错愕道:好了好了,她毕竟是咱们的姑姑啊。
她不言语,小胸脯气的上下起伏,眉峰也皱起。
苏木伸手顺着她的发轻柔的抚了抚,无奈地:你同自己的姑姑置什么气啊。
他顺势扳过她的身子,半搂半抱地拥她入怀,宋启钰顿时觉得后脊背瞬间升起一阵寒气,忍不住颤了一下。
你这是受寒了我去为你调服药罢。
宋启钰满口哀怨:不碍事的,也不能有个小病小痛的就吃药啊,那岂不是越养越娇贵了啊?
苏木眼中含笑,醉尽春色。我就是要把你养得娇贵,养得离不开我,把你牢牢拴在我身边,一生都逃不开。
曾几何时她单纯的以为他对她说的情话都是真的,以为他为她写下的情诗也都是真的,那些浸于心底的甜蜜,那些含情脉脉的神态,都是一个又一个无情的骗局吗?是了,郎情妾意的错觉早该丢弃。
纵是心中浸满苦涩,脸上也撑着笑意,这种滋味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尝试一遍。
姑姑!你怎么能不同我说一声就取走沉弦?
一声有力的娇脆音骤然扰了树下清净,在湖面上荡起一层涟漪般,敛尽喧嚣。
宋含楚面色不太好看,压抑着胸膛里的怒火,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拿沉弦。
姑姑,拿了就是拿了,没拿就是没拿,这沉弦既然是在你房里搜出来的,那自然就是你拿的。难不成是有别人进了你的屋子,偷偷放进去不成?
宋含楚一时敛上愠怒之色,她生平最恨别人冤枉她,更何况是自己的亲侄女。
我是你的亲姑姑啊,你竟然怀疑我偷了你的嫁妆!
事实就摆在眼前,也容不得我不信。对了,说起嫁妆我心里便有气,姑姑不来也就罢了,竟还拿了一副叶红尘的假墨宝来糊弄我,你说你这姑姑当的可称职?
宋含楚此时只觉气冲霄汉,一时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只道出:那墨宝是真迹
算了吧,我曾在爹的书房见过叶红尘的真迹,你看不出差别不意味着我也看不出!宋启钰倒是一改往日温情柔和,气势咄咄逼人,道:姑姑,我知道你一贯都是行的端坐的正,怎的这次竟破戒了?不如这样吧,只要姑姑你当着众人面给我道句歉,这事也就作罢了。
你让我给你道歉宋含楚冷哼一声,眉目间已现厉色,有一句话你算说对了,我宋含楚一向是行的端坐的正,错了就是错了,对了就是对了,我没做过的事我是绝对不会低头认错的!
既然姑姑如此固执,那我也只好让宋丫送客了。
宋含楚眸子里满是不敢置信,你居然赶我走?她气得浑身发颤,面上已是决然之色,凛然地:好,好,宋启钰,我告诉你,今天我出了你天山瑶阁的门,你我今生今世都不必再见!
说罢转身回房,又听身后一句冷言冷语,脚下一僵。顺带把那病恹恹的钟离公子也带上,同你私交甚好的日后都不必进我天山瑶阁的门!
宋含楚回身狞恶地瞪了她一眼,只待上一会便收拾好行装去了钟离卿的苑落。
她默默地看着姑姑的背影,凄切道:丫头扶着我。
宋丫急忙搀着她,听她的声音竟已有了哭腔。
不由得叹息一声,夫人你这是何苦呢?
怅然地望着她离去时的方向,叹道:丫头,你不懂,有我一人以身犯险便足矣,我怎能再置他们于险境呢?
若非一次偶然听到他同苏罂的对话,她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苏木是什么仙道名士,心系百姓,力求天下安定。此前更是亲眼得见自己的夫君在魔君的床上翻云覆雨,岂能再让自己的亲人久待此处。
姑姑和钟离卿走了已有几日,钟离仙便昭告天下要天下修士共赴白鹭廷,商议四大禁咒重现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