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情愿白天的一切都是虚幻。
她听到了钟离盈同他爹的对话,要把钟离卿送回钟离塔。也知道她爹一直都不愿意让她嫁给他。但她还是一厢情愿地苦苦哀求他,求他同意这场婚事。煞费苦心地选定自己成人礼这日成亲,却落得个惨淡收场。
她恨,恨自己得不到心爱之人芳心。
她怨,怨自己的亲弟弟毁了她苦苦哀求,用卑微姿态换来的一场婚姻。
她不甘心,输给一个不曾结识的女子,这个女子甚至让他那么一个心傲的人甘愿终生不娶。
今日的百般屈辱,她无从讨要。向自己讨,向弟弟讨,向钟离卿讨,还是向那个不曾见过的女子讨要。终究是她孤注一掷,赌输了。
情缘天定,她又谈何向谁讨要呢?
启玥,启玥,你开门啊。门外阵阵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切,一声高过一声。
沉了一阵,钟离卿背靠门有些无助的蹲下来。失神间眼前多了一双玄纹金丝靴,头顶的声音极为熟悉。你随我来。
钟离明把他带到拐角一个僻静角落,沉声说道:他的事情你急不来,且循序渐进地等他自己想通就好了。
他明显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番话,你都知道了?
宋启玥自打白天闹了一场,就自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步也不出,他有些担心才过来看看。而且,有些话他等了很久想同他说上一说。
我早就知道。他拍拍钟离卿的肩头,安抚道:四年都等了,再说以后也不会有谁是你们的牵绊了。
话刚落地他转身便走了,仿佛在急着逃避什么似的,又好像生怕自己多留一刻便会后悔。
钟离卿待在原地没动,是他的错觉吗?他好像看到了在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苦涩。
此时钟离仙依旧端坐在三清堂正堂,右手不紧不慢地敲打着扶壁,等着他们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说法。
一群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宋含毓上前一步,打破了僵局。仙君,此事是我有些急切了,还望仙君体谅。
众人站成一排,唯有魏萱坐在一侧,悠然地端着一杯茶,略带新奇地打量他们。
钟离盈接过话茬,仙哥,是我擅作主张,替他们做了媒,我太唐突了,没同你商量。
钟离仙云淡风轻地拿起茶杯,握着茶盖浮了几浮茶末,轻飘飘地几句,钟离盈擅作主张定下族内弟子同异姓女弟子亲事,关入钟离塔六层面壁七日,以示惩戒。
她脸色一下白了,钟离塔一共七层,皆是钟离仙法力所化,仙人的威压教她如何承受的住啊。且威压程度一点一点递增,六层的威压就相当于钟离仙使出六成法力一样恐怖。自己的哥哥的实力她再清楚不过了,她连他一半的法力都没有,至多只能承受到四层的威压。
至于其他人,他一一扫过阶下人的面孔,关入钟离塔五层面壁一月。
众人心下一缓,还好,不是六层。单论实力他们都比钟离盈强上些许,勉强算作半个钟离仙罢。所以五层,还是可以忍受的。
自然,这个其他人指的只是钟离氏一众人。
他自己的亲妹妹都要关在六层,他们这些没有及时阻拦钟离盈的人关入五层也无可厚非。
转而看向他,目光平和。含毓,你们在此处歇上两日再走吧。
他心下攀上黯然之意,这是要赶他们走的意思。我等后日便回去,回去后我便差人把聘礼送回来。
其实他不赶,他也没什么颜面在留在这了。儿子搅了自己女儿的婚礼,这等事传出去简直都要贻笑大方。以后肯定会传出各种流言蜚语,启钰再想嫁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试问:谁会娶一个新郎宁愿终生不娶都不要的女人?
等这阵儿风声过去了,他就要为女儿婚事再上上心,好好挑拣,尽量择一个良婿。
对了,还有一件事拜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