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汜的语气平静，但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在里面，但司南却从中听出了别的意味。

“戎先生……”

戎汜举了举手：“叫我戎汜就好，并不是我不肯帮你，这件事做来是无用功。我知道答案，但我不能说。”

戎汜的坦白却出乎了司南的意料，但结果却已经呼之欲出。

司南看着戎汜严肃的神情，半晌勾起了嘴角：“你这么坦白，我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戎汜看着司南的笑容一愣，片刻后语气里也带了几分无奈的笑意：“我无意与你为难，我知道你是为了阿川，我也是。”

戎汜的语气在提起傅沉川的时候又严肃了几分：“有些事情，你我都清楚，我相信我们都不希望他能够想起来。所以我并不认为当年的事情是错的。”

“的确，但这件事不仅关乎于傅先生和你我，恐怕还有更大的黑幕。”司南顿了顿，“请你相信，我需要了解真相，但前提一定是在保护他的基础上。毕竟……”

我这一辈子，也没有其他的执着了。

司南低了低头，嘴角露出的笑容，却并不是无奈，而是满足。

戎汜看着他，他自然相信他的话。毕竟当年还那么小的孩子，就已经做出了长大后他才懂，并且自认无法做出的选择。

戎汜站起身，看着司南：“我会把联系方式发到你的邮箱里，即便你今天不来找我，恐怕这几天，她也会主动联系你。你要的真相，她都能给。”

“短时间之内，傅总的身体，不适合进行第二次介入手术。”何钦伸出手，助手为他脱掉了无菌手套，他一边走出实验室，一边看着等候在外的傅沉川继续道，“有些事情，急不得。”

“那要多久？”急不得对傅沉川来说，诚然不是个最佳选项。

何钦也不恼脱掉一身的实验装备，露出里面精致暗纹的白衬衫，摘下护目镜，笑着开口：“作为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我当然希望能够越快进行下一步实验越好，但作为你傅总的朋友，我却不得不阻止你，傅总，我如今算是你的朋友吧。”

他走到一旁修长的手端起紫砂茶壶，称得那双常年浸润在消毒剂中的手，更显苍白。他走到沙发边，为对面的傅沉川倒了一杯茶。

“呐，你没否认，我就当你是肯定了。听我一句劝，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何钦的语速很慢，那种悠闲，时常会让傅沉川想起司南，这也是他对何钦的印象有额外加分的原因。

察觉到傅沉川的注视，何钦停了倒茶的手，饶有兴趣地抬起头看着傅沉川道：“你这么盯着我看，就不怕我误会？”

傅沉川回过神，笑了笑。

何钦将茶杯推到他面前：“要不是知道你心尖尖上有那位，我还真对你有些兴趣。”

“抱歉，让你失望了。不过有时候觉得，你跟他有些地方还真像。”傅沉川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何钦挑眉：“哦？哪里像，我倒是有点好奇。”

“说不上来，大概是遇事很少慌，哪怕心里真的慌了，面上也总是云淡风轻的，时常让人摸不着头脑。看起来懒散，却心中自有杆秤。虽然固执，但总算讲理。”

何钦听着傅沉川的话，无奈地扯起嘴角：“我是真听不出你到底是在夸还是在埋怨了！”

傅沉川笑：“挺好。我觉得挺好。”

何钦赶忙朝他摆了摆手：“得，我还是不问了，中午还要吃饭，不想酸倒牙。”

傅沉川也不再多说，转到了正题上：“我想知道，这个手术能够达到的最理想的效果是什么。”

何钦再度为他添了一杯茶，语气也严肃起来：“如果按照我的计划，应该能够将当年你被洗掉的记忆恢复到九成以上。”

“九成，足够了。”傅沉川肯定道，“需要多久？”

何钦再一次想要感叹傅沉川的心急：“你知道，你是这个实验的第一个参与者，我还需要请更多的人来参与才行。目前只有你一个人，恐怕进度并不会很快，你总要顾全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