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摇头:“我才不跟你亲,我就是欠你的。”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开始追你爸,把你爸追的成了个内向的人,看见我就跑。那个时候我们家的案子还是他在调查,他后来宁可请病假都不愿意参与。甚至最后还自请退出了调查组。到案子结束,洗清了我们公司的嫌疑,我问他你跑什么,就这么怕我?你猜你爸说什么?”
傅沉川摇头。
傅夫人笑着继续道:“你爸说,开始时,他是当时负责案子调查的警察,不能跟当事人有过多的交往。后来,是因为他觉得他喜欢了我,所以将自己划为案件的当事人,必须要退出案件调查。等到一切都查清楚了,才能来见我。哈哈。你说,是不是个认死理的笨蛋。怎么就不知道早早地跟我说明白呢,害我白流了那么多眼泪。”
傅夫人的眼角微红,但脸上却仍旧是幸福的神色。
“我跟他说我不能原谅他,除非他娶我。他没同意。我觉得他一定是觉得家世悬殊之类的,于是我转头就将公司更了名,改成了傅氏。”
傅沉川觉得自己方了,跟自己的母亲相比较,他平时泡妞撩汉的手段,简直low爆了,低了不止是一个段位,那是一个鸿沟。只能对着母亲默默地举起了大拇指。
傅夫人看着儿子的表情笑道:“你爸是同意了,你外公不同意了。那时候你爸已经申请调到了一线刑侦部门,高危职业。你外公说,要是想要娶我,就得调到后勤部门去。”
“你爸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说什么都不同意,眼看着两个我最爱的男人僵持不下,我就只能用了最传统也最老套的方式。”傅夫人眼露精光,“我挑了日子,睡了你爸,怀孕了。你外公没办法,就只能同意了。”
老妈如此强悍,菜逼儿子只能默默地举起了另一只手的大拇指。
感叹归感叹,傅沉川却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不对啊,我不是你们结婚第三年才出生的么?”傅沉川隐约觉得母亲的目光有一刹那的闪烁,但也并不确定,那是想起父亲时的悲伤还是别的什么。
“骗人的。”傅夫人转过头,调整了一下表情,才继续道,“你不是想问关于夏荷的事情么?我跟你爸结婚后一直都没有见过夏荷,在你刚出生没多久,有一次你爸执行任务,遇见了夏荷。”
“夏荷也算是命苦,虽然在研究上面成绩斐然,但在生活上却是一塌糊涂。老公外遇跑了,自己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儿,工作又忙。结果孩子放学忘了去接,走失了。是你爸把夏荷的女儿带了回去。从那以后,逢年过节我们家都会关照一下她们娘俩。那关系不远不近的,也算相熟。”
“所以是我爸提供给了夏荷tr元素,帮她进行实验。”傅沉川道。
傅夫人并没有回避果断地给出了答案:“是。也是经过了我的同意。tr元素的发现,是个意外收获。傅氏也是从它开始进军了医学研究领域,后来转向了精密医疗器械。当时我们只知道它对于人类的神经关联有所影响,但并没有实际性的开发研究。”
“但不知道夏荷从哪儿听说了这件事,找到你爸,你爸回来跟我商量,我觉得如果能让tr的发现为医学领域所用,也算是物尽其用,没什么不好。所以就同意了。但我没想到,事情的结果会是那样。”
傅夫人顿了顿:“剩下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夏荷出事后,她的女儿夏萌萌找到你父亲,坚持说夏荷不是自杀。但现场经过多次勘察,得出的结论始终没有变化,没有任何他杀的痕迹。”
“我爸后来是不是私底下进行了调查?”傅沉川问。
傅夫人想了想:“按照你爸的性格,一定会。但是这件事他并没有对我讲,夏萌萌这个名字他也再没有提过。但我知道,他买下了夏家的老房子。”
傅沉川迟疑了片刻:“妈,那我爸当年去世的事……您如果不愿意提,就算了。”
傅夫人沉默了两秒钟,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来:“也没什么不能提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是一伙逃犯,你爸接到线报,其中一个人正在东港海滩,然后就赶了过去。据说,你爸在东港海滩附近的公路上,与犯罪分子的车发生了对撞,两人都当场身亡。”
傅沉川闻言一愣:“对撞?什么样的犯罪分子会选择这么激进的方式,难道看见警察的第一选择不该是逃命?”
傅夫人摇头:“我没再问过。”
傅沉川皱眉,想了又想才开口:“还有一件事。”
“你说。”
“我当时为什么会跟我爸一起去行动现场?他绝对不可能带着我去。”
傅夫人愣了一下:“那天,原本约好了我们一家三口要去吃饭的,你爸临时接到行动命令,所以是我开车带着你,送他到了现场。我的注意力都在你爸身上,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跟着溜进去了。”
“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昏迷了。”傅夫人看着傅沉川,“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选择接受手术消除你的记忆,如果你以后有了孩子你就会明白,做母亲的无法承受孩子可能受到的一丁点伤害。你当时身上的伤,还有哭的肿了的眼睛,都在告诉我,那段时间里,发生不可逆转的伤害。既然有办法让你忘记一切,我为什么不去试试,更何况,手术的主持者是夏荷,我信她。你父亲也是一样。”
傅夫人顿了顿,伸手抚上傅沉川的脸:“你怪我赶走了那个孩子,但是同样的道理,他的存在就是你当时受过所有伤害的证据,我必须销毁证据。你能原谅我吗?”
傅沉川叹了口气:“说什么呢,当时您也是没办法吧。可是司南没有错,您对我的爱,伤害了他,该是他来决定要不要原谅。”
傅夫人点头:“你说得对,我见过他了,你应该知道了。我欠他一个道歉。那孩子,很好。”
傅沉川闻言提起嘴角:“是啊,很好,出乎意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