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行云被少游强迫着去池潭边钓鱼,不想遭了一场无妄之灾,正搞不清楚究竟的时候,遇到一个道骨仙风的老者。
此时老者手中出现一把拂尘,凭空一扫,有阵阵甘露自带清香夹杂着一股暖意撒向行云。
“小友不必紧张!你才出险境又遇奇事,这甘露可稍解你内心困惑。”
行云深施一礼恭敬道:“小子才出险境,能得遇圣人照顾,三生有幸,却不知小子今日有何造化能遇圣人?”
那老者微一侧身,似乎不愿接受行云这一拜,更不答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行云只好硬着头皮又问道:“那,我现在是死了?或者,还活着?”
老者反问道:“我于你们来说,是活着还是死了?”
被老者一问,行云不禁呆了。随口道:
“圣人早就脱离凡胎,自然还活着。”
这世间之事哪有逃的出他的法眼。随即一笑又问道:
“我辈圣人,为太古金仙,仙于你们,与死于你们来说都是不着边际,看不见而摸不着的,仙与死与活又有什么区别呢?”
听圣人这样一说,行云如梦初醒,若有所悟。答道:
“是道!”
圣人又问:“何为道?”
圣人这一问,行云又模糊了,关家老太曾经教导过他,世间有六道,为天、地、人、神、鬼和畜牲道乃早就定好了的秩序,又有后来人族大兴时的商、茶、礼、学、思、仪、修等后天小道,却似乎都不能为圣人所指,却又如何做答?
那行云自小受家学和新派两种教育熏陶,资质根骨是极好的,只是如今突遇圣人,才一时迷惘,却也有几分聪明在的,想起圣人身份一事,便答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莫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只是此答毕竟取巧,以至到了后面反答不下去了。
圣人对于这个回答,并无反应,眼内似古井无波。随即摇头笑道:
“这是我之道,非尓之道,你之道,尚须一窥,生死便明了了。”
行云被圣人的话绕的有些迷糊,喃喃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是人是鬼,本来只是与同伴出来游玩,谁知掉到水里,本来以为必死,却又到了这里,与圣人相遇,本指望得到指点,走出这困境!这连番变故,如黄粱梦一般,只是那纯阳回道真人一梦黄粱,梦醒也是大彻大悟,我如今…”
“唉,等等,梦?黄粱梦?梦醒成道,竟然是梦?”
提到此处,行云似有所感再说不出其他,只在心里反复念叨一个梦字。这种状态大概持续了很久,久过黄粱米熟,槐南梦醒。
行云眼中精光一闪,欣喜道:“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是梦!这都是梦对不对?”
圣人含笑点头:“尚可!不枉你于鬼门关中打个转回来。你既有所悟,当知生死了!”
行云点了点头道:
“圣人苦心,小子现在已经明白一二了,只是惊才绝艳如庄子尚且在那梦中纠缠不清,如今驽钝如我,却如何分的清哪里是梦,哪里又是现实呢?”
这回换作圣人长叹一声呢喃道:“真实与虚幻谁又说的准呢?”
这话说出,那太上圣人平淡慈祥的脸上,也露出迷茫之色,一时间变得十分安静。